就在李达康在易学习面前痛斥祁同炜的同时。
沙河镇。
镇委大院里,两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旧自行车,带着一身的泥点子,吱嘎吱嘎地骑了进来。
祁同炜和副镇长陆梅渊跳落车,两人的裤腿上都沾满了黄泥,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书记,这事儿我看行!”
陆梅渊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激动地说道:“石头沟那边的海拔、气候,确实适合种苹果!而且是那种高山冰糖心苹果!只要路能修通,销路绝对不是问题!”
“没错!”
祁同炜点点头,眼中闪铄着光芒。
“老陆,回去你就起草个方案。路的问题我来解决,资金的问题我想办法。咱们要干,就干个大的!让石头沟彻底摘掉贫困帽!”
经过这半天的实地考察,两人在田间地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十几里路,终于为这个最穷的村子找到了一条出路。
这种脚踏实地做事的快感,让祁同炜觉得比抓十个毒贩都痛快。
就在两人谈兴正浓,准备回办公室细化方案的时候。
“书记!哎哟我好书记!您可算回来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叫声传来。
副书记金子轩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地从办公楼里冲了出来,跑得太急,鞋都差点跑掉了。
“怎么了这是?”祁同炜一愣,“老金,出什么事了?慌成这样?”
“出大事了啊书记!”
金子轩跑到跟前,大口喘着粗气,一脸的天塌地陷。
“您……您前脚刚走,县委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新任的县委书记和县长,提前到了!”
“您也是常委,书记县长到了,您不去迎接,显得太不尊重了。”
祁同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原来是这事。
他确实没想到新班子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么急。
不过,他心里坦荡荡。
自己是去下乡扶贫,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有什么好怕的?
“行了,多大点事。”
祁同炜摆了摆手,一脸的风轻云淡。
“没接到就没接到吧。回头我去县里,当面跟领导汇报工作,解释一下就行了。”
“不是啊书记!”
金子轩急得直跺脚,左右看了看,凑到祁同炜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您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这二位的来头,可大着呢!”
“哦?”祁同炜来了点兴趣,“谁啊?”
金子轩咽了口唾沫,神神秘秘地道。
“新来的县委书记,叫易学习。”
“这还不算啥。”
“关键是那个新来的县长!”
“他叫李达康!”
“听说他之前,是给省里的赵立春常务副省长当秘书的!那是赵家的嫡系心腹!背景硬得吓人!”
“轰!”
听到这两个名字的瞬间。
祁同炜就是一愣。
瞳孔在一瞬间缩了一下。
易学习……
李达康……
这两个名字,对于他来说,简直太熟悉了!
熟悉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前世的种种记忆,如同潮水般疯狂涌上心头。
那个不知变通、在正处级位置上卡了二十年的老黄牛易学习。
那个强势霸道、眼里揉不得沙子、为了政绩可以牺牲一切的李达康。
没想到。
这一世,自己这支蝴蝶翅膀煽动下,命运的齿轮竟然转动得如此奇妙。
原本半年后,这俩人才会去吕城金山县出仕。
可如今在风县这个小小的舞台上,竟然提前遇到这两个未来的汉东风云人物!
对于易学习,祁同炜是少有的真心佩服之人。
可对李达康,他不屑一顾。
前世,当他祁同炜为了权利,去给赵立春哭坟的时候,李达康是何等的高高在上?
常委会上,李达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满脸鄙夷地嘲讽他:“这个祁同炜同志,当年还是……”
呵呵。
祁同炜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脸?
他李达康也配说要脸?!
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闪过了前世关于李达康的一幕幕精彩表演。
这个被无数人吹捧为“能吏”、“改革先锋”的人,扒开那层光鲜亮丽的画皮,里面藏着的,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双标狗,一个精致到了骨子里的利己主义者!
那是何等的丑陋?
对待退休老干部陈岩石,他李达康是什么嘴脸?
“大风厂那块地,必须给我拆!谁拦着都不行!”
专横跋扈、视百姓如草芥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封建官僚!
可后来呢?
一陈岩石亲自与新任省委书记沙瑞金通话后,李达康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脱下外套给陈岩石披上,亲自给大风厂工人送早餐,更是当着全省干部的面,大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