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市委大楼。
书记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风县的一把手王洪涛,二把手吴银隆,此刻就象两个犯了错被叫家长的小学生
垂手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脑袋耷拉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市委书记任梓城坐在大班椅上,手里转着一支钢笔,眉头紧锁,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他刚刚听完了秘书的汇报。
高育良大闹风县!
这个消息,让任梓城心里充满了疑惑。
在他印象里,高育良是个学者型官员,出了名的老谋深算,讲究谋定而后动。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如此冲动?
爱徒受了点委屈,就直接杀上门去踹门?
甚至还扣上了“风县小山头”这种吓死人的大帽子?
这不合理。
难道……
任梓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祁同炜,不仅仅是学生?
是私生子?
不可能,文档清清楚楚,祁同炜是岩台乡出来的农家子弟。
是未来女婿?
也不对,高育良的独生女芳芳才上初中,年龄差了快十岁,根本扯不到一块去。
想了半天,任梓城也没想通其中的关窍。
但他作为林城的一把手,班长,他必须以此为基点,平衡局势,息事宁人。
他很清楚,王洪涛和吴银隆这两个蠢货身后站着的,是市委副书记师靖宇。
如果高育良这次真的要死磕到底,非要扒了这俩人的皮,那师靖宇绝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就是两个市委常委的全面开战!
林城官场,必将大乱!
一旦班子不团结,闹到了省里,那就是他这个班长无能,连这点小事都压不下去,掌控不了局面。
所以。
无论如何,大事化小,是唯一的选择。
“啪!”
任梓城把钢笔往桌上一拍。
王洪涛和吴银隆吓得浑身一哆嗦。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任梓城指着两人的鼻子,虽是批评,但语气中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官僚主义!形式主义!”
“甚至还有点军阀作风!”
“市委组织部任命的干部,你们也敢拒之门外?谁给你们的胆子?!”
“你们这是在给市委脸上抹黑!是在给我任梓城上眼药!”
王洪涛和吴银隆连连点头,唯唯诺诺:“书记批评得对,我们错了,我们检讨……”
骂了足足五分钟。
任梓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
“这件事,性质很恶劣!”
“严重伤害了育良同志,以及广大政法干部的感情!”
他盯着两人,沉声道: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要拿出态度来!”
“你们必须向育良同志,作深刻检讨!当面道歉!”
听到“检讨”二字,王洪涛和吴银隆腿都软了,但心里那一块大石头,却是轰然落地。
检讨?
那就意味着,不用停职,不用撤职!
乌纱帽保住了!
“是是是!我们一定深刻检讨!一定诚恳道歉!”两人如蒙大赦。
就在这时。
秘书轻轻推门进来:“任书记,育良书记的车回来了,刚进大院。”
任梓城点了点头,立刻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高育良办公室的号码。
嘟……嘟……
电话接通。
“喂,育良同志吗?我是任梓城。”
任梓城的声音温和而坚定,透着一股班长的威严。
“风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这两个同志,确实不象话!我已经狠狠批评了他们!”
“我的意见是,让他们给你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当面道歉,并且保证下不为例。”
“育良同志,你看这样处理,行不行?”
电话那头。
高育良握着话筒,心中冷笑。
检讨?道歉?
这就完了?
把我学生、太子爷像猴子一样耍,一句道歉就想揭过去?
按他的脾气,道歉也该去沙河镇,当着全镇干部的面,给祁同炜道歉!
但话到嘴边,他想起了祁同炜那句“低调”、“干事”的嘱托。
太子爷都不想追究了,他再闹,确实没意思。
高育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着话筒,冷哼了一声。
“任书记。”
“既然您都开口了,我服从班长的决定。”
“告诉他们俩!”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但是!”
高育良话语中透着森森寒意。
“今后风县的工作,尤其是沙河镇的工作,我高育良,会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看!”
“好!好!”
任梓城一愣。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不象高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