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几十公里外的风县县城
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风驰电掣般冲进县委大院!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主楼下炸响,轮胎在水泥地上划出两道焦黑的印痕。
正在大院里抽烟聊天的几个科员吓了一跳,刚想骂娘,可一看到那显眼的车牌,到了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体制内的人,对车牌最为敏感。
这可是市委常委串行的车!
这是哪位市领导突击检查来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车门就被猛地推开。
高育良黑着脸,甚至没等秘书小李落车开门,直接跨步而出。
此时哪还有半点大学教授的儒雅?
那还有市委常委的沉稳?
整个人就象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恐怖煞气。
秘书小李满头大汗地从副驾驶下来,跌跌撞撞地拦住一个路过的干部。
“王洪涛书记办公室在几楼?!”
那干部被这阵仗吓蒙了,结结巴巴地指着楼上:“三……三楼,左拐第一间……”
高育良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冲上楼梯。
他每一步落下,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仿佛不是踩在楼梯上,而是踩在风县县委这帮混帐东西的脸上!
三楼。
走廊里静悄悄的。
县委书记王洪涛的办公室大门紧闭。
门口,那个之前拦住祁同炜的年轻秘书,正趴在桌上打盹。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还没看清来人,就见一道黑影带着一阵劲风,直接冲到了办公室门口。
“哎!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
秘书下意识地站起来阻拦。
高育良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撞在墙上。
“滚开!”
一声暴喝,吓得秘书魂飞魄散。
这才看清来人的脸,他陪老板去市里开会办事,老板经常对着这张威严的脸点头哈腰。
高育良?!
没等秘书反应过来通报。
平日里温文尔雅、讲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育良,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爆发力。
他抬起脚,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对着像征着风县最高权力的实木大门,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踹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
不知道是高育良此时怒气加持力大无穷,还是这县委大楼年久失修豆腐渣工程。
那扇厚实的木门,竟然被这一脚直接踹崩了门锁!
大门轰然洞开,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办公室内。
县委书记王洪涛正翘着二郎腿,一只脚搭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电话,满脸红光,眉飞色舞地吹嘘着。
“……咱老领导吃得亏,我王洪涛替他收点利息,老陈你就放心吧!那小子就是个雏儿!还没断奶呢!”
“我晾了他整整一上午!连门都没让他进!早就老实了,灰溜溜地下乡去了……”
“我看那高育良也就是……”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王洪涛手一抖,电话“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他惊怒交加,猛地回头,张嘴就骂:
“谁?!谁他妈敢踹老子的门?!活腻歪了是吧?!”
刚骂了一半。
声音就象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鸭,戛然而止!
门口。
高育良面沉似水,眼神如刀,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神,不象是在看一个下属,而象是在看一个死人。
“高……高书记?!”
王洪涛魂儿差点没吓飞了!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刚才还在电话里编排人家,下一秒正主就踹门而入?!
这是什么见鬼的情况?!
冷汗,瞬间湿透了整个后背。
王洪涛象个弹簧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大,膝盖重重磕在桌角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却根本顾不上揉。
他结结巴巴,舌头都在打结:“您……您怎么来了?也没……没提前通知一声……”
高育良根本不理会他的问候,甚至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他径直走进办公室,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到沙发主位,大马金刀地坐下。
不喝水,不寒喧。
高育良抬起眼皮,目光冰冷刺骨,仿佛能把空气冻结。
“通知一下。”
高育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把在家的常委,都帮我叫来。”
“马上!”
“我有几句心里话,代表我个人,跟你们风县的班子,好好聊聊。”
王洪涛看着高育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