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恶名,由她背负就好。
当母亲的目光就这么不加遮掩地落在了孩子的身上,那一刻所能看见的,就只有爱了。
毫无保留地爱
当然了,与这份伟大的爱相比,更让俞江感到窒息的,是太机天枢所预示下的未来。
命运的丝线好似开始刻意地缠绕在他的脖颈,然后不断地收缩,不断地将它所能看见的未来悉数展现给了对方。
这样的变化,让俞江感到害怕,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大声呼救,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他都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如同有人用力地遏制住了他的咽喉一样。
随后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灵魂开始被撕扯,他的自我开始出现弥散
这时的他,就如同被丢进了因果之中的可怜虫,告诉他了果,自然也要让他看清楚因。
只因
因果之数,本就是不可被忤逆的力量!
就如深渊对他的影响一样。
随着赵璇指尖那根血红的思绪不断涌入俞江的眉心,对于他的未来,正在变得清淅起来。
他
看清了!
他看见了天穹之上的那条巨龙,无法被熄灭的火焰,正在巨龙的身上蔓延,它挣扎、它反抗,可迎接着它的结果,却只有坠落,朝着永夜林的那处太机天枢,如从天而降的巨大火球,轰然坠落!
不知为何,他竟能知晓那条即将殒落的龙的名字,神木山
他看见深渊的触须开始裹住濒死的龙,然后在一声声绝望的呐喊之下,进而重生。
彼时的天空,早已如血红的蛛网,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隙,数不清的饕蛭,就如雨点一般,顺着天上的裂隙硬挤进这个世界,然后一头接着一头地砸向大地。
他们?
在深渊的面前,小小的他们,又能怎样?
秦煜的枪早已断成了数截,而他身上的精密甲胄,也都是碎的碎裂的裂,至于他本人,其胸口处更是被一根扭曲的触须给彻底贯穿,让整个人看上去,就象是被人用签子给串起来了一样。
眼神变得空洞,早已没了生机。
疾天箴
这杆用命抢回来的神兵,也无法救他!
尉迟琉璃的面具如破裂的艺术品,于碎裂之下,露出她那早已变得血红的眼睛,只可惜她彼时的那个眼神,被永远地定格在了瞬间。
谁让她的身子,早已被数头饕蛭给彻底击碎。
谁说云泽可以救她?
巨大的深渊锁链,就这么直接洞穿了蓉月,对准她的每一处关节,自下而上,将她整个人彻底串在了半空之中。
那些从地底深处所迸射出来的锁链,迎着血红的天穹,径直向上冲了出去。
九龙筋
又能怎样?
她还不是得死?
至于他自己
俞江,命运的监视者?
在审判降临的日子里,所有的头衔都象个笑话一样,无力、没用!
哪怕他手中的古老拓本再是重要,可在深渊的面前,他依旧稚嫩得如同小孩儿。
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喊,想要将手中的那本无字天书扔向远方,可不管他怎么扔,不管他多用力,那本古老的文献,就好似长在了他手中一般。
前脚刚扔出去,回头又重新出现在了手掌之中。
直到最后的力竭,直到最后的瘫软跪地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深渊的靠近,等待着自己的身体被轻松地洞穿。
(惊恐)
(后怕)
(冷汗直流)
(剧烈地喘息声)
俞江(双目失神):“喝喝喝”
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看着他煞白的脸,看着他失神的目光,赵璇的心如同被人用钝刀子在不停地割着。
一刀接着一刀,刀刀连带着血肉
赵璇:“江儿”
其实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发生在须臾的瞬间,也就是说,在赵璇的眼里,前后也不过几秒而已。
可就是这几秒的等待,对于俞江来讲,如同亘古般冗长。
所以等到他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向赵璇的眼神,愈发复杂了起来。
就好似这几秒钟的等待,让他彻底成长了。
俞江(颤颤巍巍):“娘”
(趔趄)
俞江本想扑进赵璇的怀里寻求安慰,可是也不知为何,还没等他迈出步子呢,他的身子就是一阵趔趄,随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冷冰冰的地上,在回归了昏暗的山洞里,用身体溅起了一阵细微的尘埃。
这些尘埃,甚至都无法用肉眼去看得清楚
(冲上前一把搂住俞江)
赵璇(痛苦):“我的儿啊”
俞江(惊魂未定):“娘我看见我看见它了它来了它闯进来了”
赵璇并没有立马回答俞江的话,她只是双膝跪地,容纳后用力地将受了惊吓的孩子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脸颊贴着俞江的额头,身子不断地微微晃动。
泪?
说实在的,就连俞江自己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