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这里竟是地球
说真的,当这样的一种想法开始在秦子澈的大脑扎根,其蔓延的速度,远超深渊对他的侵袭。
甚至可以说,这一切的改变均发生在瞬息之间。
由一颗小小的种子,演变为一棵看不见苍穹的大树
就只在一瞬!
痛苦
割裂
迷茫
(极端的狂颤)
秦子澈(癫狂):“啊啊啊”
他就这么无助地蹲在地上,任由脚下那些新长出来的细嫩肉须缠住脚面,而他自己则不自知,依旧用双手按着自己的脑袋,在癫狂的抽搐中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眼里的这个世界,正在被融合,正在被割裂,正在随着不断地交织而成为整体。
如果说秩序是第一面墙,它所代表的,是打破了混沌的规则,是指引文明朝着既定方向匍匐的低语。那么时间就是第二面墙,它所代表的,是日夜更迭的变迁,是淘汰与轮转的证明。
而第三面墙,便是生死,因为生死所代表的,是万物生生不息的态度,是灵魂不断变革的新风。
可是对于秦子澈来讲,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他所需面对的,可不只有这三面墙。
毕竟并不是人人都能象他这样,被命运所选择,然后成为那个被生死所既定的幸运儿。
第四面墙
那面被知识所占据的高墙!
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
只因此刻的他,早已无法分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了。
是他曾经所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还是他现在所挣扎着的这个世界?
他说不清楚!
秦子澈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的灵魂正在被两个世界的记忆所撕扯,他的记忆正在他的意识之中相互交汇,直至形成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超级旋涡。
而在旋涡的底部,一颗猩红的眼球正死死地盯看着他。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之所以会展现出如此痛苦的表情,也是因为它,因为这个不断加剧的旋涡。
只因它所撕扯的,除了他自我意识里的残存记忆,还有他的世界观,以及他对待两个世界的一切认知。
秦子澈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方,可直至现在他突然发现,他所生活的地方,竟丝毫未变?
世界依旧还是那个世界
可人,却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些人了。
至于他自己,则象个傻子一样,在这个自以为是的虚幻梦境里,挣扎、探索、寻知。
原来,真正被抛弃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他曾经的记忆,是他曾经的生活,是他曾经的世界。
当那束耀眼的强光刺入了他的双眼,当他的视野就只能固定于漫天的星空,当他身下所淌出的,是混杂着城市泥泞的鲜血
当他耳畔所响起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行人的尖叫声)
路人:“啊撞死人了快打120啊”
彼时的他,还不叫秦子澈。
(内心os:撞人了?)
医生:“创伤性心脏破裂!心包填塞!血压测不到!”
迷迷糊糊的,他根本就听不清任何的话,他唯一的记忆,就只能停留在那些不断从眼前晃过去的白炽灯,一根接着一根,密密麻麻的。
还有身下不断摇晃的床,想要翻一翻身子,却发现真的不行。
因为整个身子都变得异常沉重。
护士:“心率180!室上速!
忽然,不知从何时起,那些晃人眼的白炽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顶巨大的白色圆灯,而在它的四周,又有五六顶别的灯,只是为何这些灯的光,不刺眼?
然后在模糊的视野里,各式各样的管子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不时地,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似被什么人给抬了一下。
奇怪
医生:“紧急开胸!开胸器!骨蜡!最大吸引!”
滴滴滴
那是机器的声音吗?
真的好吵啊。
好想把这台该死的机器给关掉,因为它吵得他很是心烦。
医生:“加压输血!”
他感觉有人正在他的身体里掏来掏去的,他很想看一眼,他生怕别人把他的脏器给掏走了,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重得就好似被压了一块看不见的千斤顶一样。
但奇怪的是,他压根儿就感觉不到压力
医生:“肾上腺素1g,静推!”
护士:“肾上腺素1g,静推,已推。”
好凉啊
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血管钻了进来,凉飕飕的,还怪舒服的。
医生:“主动脉钳!”
又在掏?
掏来掏去的,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啊
医生:“无损伤血管钳!”
感觉有点累了
好想睡一会儿啊,可是眼前的这顶大白灯,照得人根本睡不下,好想关掉它啊
嗯?
他们又打算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