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我是秦王——这身份,本就该守着本分。”
他走到兵器架前,重新将玄甲披在肩上,甲片的重量压得他挺直了背脊。
“你去吩咐下去,明日起,天策府的将士多加操练,莫要因闲生懒。”
长孙无忌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映得李世民的影子在战图上忽明忽暗——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思,一半是沙场的烈,一半是宫墙的冷,终究在“本分”二字里,沉了下去。
这场试探,便也随着烛火的摇曳,不了了之。
王者历3771年12月2日
独停教
“大叔,你来了?”一个灰白色头发,红宝石般的瞳孔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衫坐在梦幻般的花园之中。
她蹲在园中的小池边,手掌拍打着水面。
凌奈何脸上的表情不再似平日里的那般暴戾,反而是无尽的温柔,全然换了一个人。
他嘴角带着些许生硬却于这场景显得自然的微笑,踩在小石板路上,缓缓走了过去,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女孩一听更是欣喜,张开自己被池水打湿的肉嘟嘟的手掌,绽放出比春日更暖的笑容:“大叔你看!我发现我只要用手拍水的表面,它们就会亲我的手,真的!我拍给你看!”
说罢她就又伸出小手拍打了一下水面,由于水的张力,那被短暂击打起的水面仿佛真的亲吻了她的手掌一般。
凌奈何慢慢将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夸赞道:“你真聪明,比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还聪明。”
“嘿嘿!我肯定聪明啊!”小女孩毫不吝啬自己的自豪。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一双光溜溜的小脚丫忽而跑了起来,朝右方跑去。
凌奈何转眼一看,她原是跑到那边被繁花装饰得精致的秋千上拿起了一个花圈,又跑了回来。
来到凌奈何面前,将那花圈展示给凌奈何看:“大叔,这是我亲自为你编的,好看吧?”
“好看。”凌奈何眼中似有晶莹颤动。
“那我给你戴上。”
小女孩踮起脚丫想要将花圈戴在他的头上,可不论怎么努力也够不着,顶多才到凌奈何的腰部。
她为难的撅起嘴:“哎呀,大叔你长得太高了,我够不着。”
凌奈何闻言急忙蹲下身子,这才让她轻松地为自己戴上。
小女孩站远了几步,食指与拇指成个八字行放在下巴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嗯——真好看,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差了些什么呢?”凌奈何问道。
小女孩想了一下,张开嘴说着话,可凌奈何却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他的眼神中闪过惊慌,恐惧,不知所措,嘴里想要喊出什么,却怎么也喊不出。
“教主!教主!有情况!有情况!”
门外的一名传信教徒不断大喊着,仿佛是有天大的事要汇报。
然而下一秒,一阵狂风袭来,眼前的瞬间破碎,一道高大的身影狠狠地掐住了这名教徒的脖子。
“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睡觉不要打扰我睡觉!你他妈的耳背?!”凌奈何的声音是那般的暴戾,赤红的眼底翻涌着被打断美梦的狂怒,手指越收越紧,那名传信教徒的脸瞬间涨成酱紫色,双手徒劳地抓挠着他的手腕,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声响。
花园里的繁花仿佛被这股戾气惊得瑟缩,花瓣簌簌掉落,方才小女孩坐过的秋千还在轻轻摇晃,可那抹白衫的身影早已消散在狂风里。
凌奈何盯着教徒因窒息而凸起的眼球,脑海中却反复闪回方才的画面——小女孩踮脚时晃悠的小辫子,花圈上带着露珠的蔷薇,还有那句“大叔你长得太高了”。
“教、教主……是、是极夜教……”教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几个字,指甲深深抠进凌奈何的手背,留下几道血痕。
这道疼痛虽微不足道,但也终于让凌奈何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猛地松开手,教徒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嘴角溢出涎水。
凌奈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节还残留着掐人的痛感,方才的温柔仿佛是一场荒诞的幻觉,此刻他眼底只剩惯常的阴鸷与狠厉。
“极夜教又怎么了?”他抬脚踹在教徒的肋骨上,沉闷的骨裂声混着教徒的惨叫响起,“一群只会躲在长安阴影里的鼠辈,也配让你闯进来扰我清梦?”
“不、不是……”教徒蜷缩在地上,声音抖得像筛糠,“我们在长安的眼线说,极夜教把‘烂根瘟’的证据……交、交给了河洛皇宫!现在整个江湖都在传,扶桑背后有大势力撑腰,河洛要开万国朝会问罪了!”
“神秘势力?”凌奈何的指尖在教徒的脸上狠狠一戳,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是不是与十二奇迹有关?是不是提到了‘方舟’或者‘门’?”
教徒被他问得一愣,慌忙摇头:“没、没提这些……只是他们分析后说,极夜教此举是为了向河洛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