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咬着唇,别过头去,一时也不知如何为之。
旁边的紫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发出“嗯——”的一声点着头。
终于打破沉寂的,是陆凡。
“夜教主,我有一要事要禀报。”
周围的空气总算开始流动了起来。
“说吧。”夜无寒抬手示意。
陆凡站起身躬身道:“禀教主,我们近一月已停止所有教内外交工作,可据地察司那边的最新情报,分布于外的地卫副司总部似乎仍在继续运转,属下以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猫腻,愿请教主准我前去检查一番。”
夜无寒听后有些疑惑地看向石尅门:“徒儿,可有此事?”
身为地察总司的石尅门站起身来回道:“是的师父,确有此事。”沉稳的语气丝毫不似十五岁的少年,但更与夜无寒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夜无寒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青瓷杯壁凝着一层薄露,恰如他此刻眼底未明的沉绪。
“地卫副司既属教中辖制,为何停摆令下,仍敢私自动转?”他声音不高,却让馆内刚回暖的气氛又添了几分肃然。
夜无寒将目光转向朱成罡:“小罡,你身为地卫总司,可知地卫副司那边的副总司是谁?”
朱成罡还未吞下口中食物,石尅门便垂眸回话,语气依旧沉稳:“回师父,地卫副司原由周明远主事,三个月前他称病请辞,便由其副手刘承暂代。此次停摆令下发时,刘承曾传信回总司,说副司事务冗杂,需半月整理方能完全停置,我当时允了,却未想如今一月已过,仍在运转。”
“刘承……”夜无寒眉峰微蹙,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是周明远一手提拔起来的,往日在教中倒也算谨小慎微。
他抬眼看向陆凡,“你既愿前去检查,便带两名地察司的得力人手同往,记住,先观后动,若只是事务拖沓便罢,若有私相勾连的痕迹,不必惊动旁人,速来报我。”
“属下遵令!”陆凡躬身应下。
馆内的气氛松快了些。
紫霞见紫蛛儿还红着脸,便笑着打岔:“蛛儿妹妹,方才小哮天叫那两声,说不定是觉得朱兄弟的模样有趣呢,你说是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逗紫蛛儿腿边的小狗,小哮天却没理会,反倒抬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尾巴轻轻扫着地面。
紫蛛儿被她这么一闹,脸上的红晕淡了些,嗔怪地看了紫霞一眼:“就你嘴甜。”
朱成罡也总算松了口气,扒拉着碗里的甜粥嘟囔:“就是,小哮天定是觉得俺英武,才叫两声喝彩呢。”
夜王馆内的喧闹随着众人散去渐渐淡了,华灵清起身时,只觉得肚子撑得鼓鼓的。
她没急着回自己的院落,反倒顺着青石板路慢慢踱着步,秋风吹起她衣摆的流苏,也吹得她心头的思绪愈发清晰——流霜剑庄的弟子们初到极夜教,虽有安身之处,可那些孩子自幼练剑,如今没了剑庐,没了每日的剑课,眼底的惶恐总像压不住的雾,绕着眉梢转。
她走着走着,便到了王府西侧的竹林旁。
透过疏疏落落的竹影,能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天攻司的弟子正练剑,剑光在晨雾里晃出细碎的亮,让她忽然想起流霜剑庄的练剑场——那时晨光洒在青石板上,师兄弟们排着队练起“流霜剑法”,剑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连空气里都带着剑穗扫过的轻响。
“若是能有个地方让他们继续练剑,或许……能让他们安心些。”华灵清轻声呢喃,脚步不自觉地转了方向,朝着王府深处那座剑庐走去。
那是陈林的剑庐,是皇城特意让人按陈林的心意修建的,占了王府一角的清净地。
剑庐外没有过多装饰,只在门前种了两株老松,松针落在青石阶上,积了薄薄一层。庐内的窗户敞着,能看见里面挂着的七八柄长剑,剑鞘上的铜饰在光下泛着冷光。
华灵清走到门口时,正见陈林坐在窗前的石案旁,手里握着一柄尘白色的长剑,指尖顺着剑刃缓缓摩挲,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他身前的石案上放着一块细布,布上是一壶酒,陈林正拿着酒杯,一边品酒,一边监督这几个被单独拉出来练习的天攻司精英。
“陈林。”华灵清轻轻唤了一声,怕扰了这份清静。
她与陈林算不得亲近,也就直呼其名了。
陈林抬眸看来,眼底的专注淡了些,却依旧没什么多余的神情,只微微颔首:“进来吧。”
华灵清应声走进剑庐,脚下的青石地被打理得一尘不染,连剑架的缝隙里都没有半点灰尘。
她目光扫过庐内——左侧是一排剑架,右侧铺着一张软垫,想来是陈林打坐练气的地方,最里侧还有一张矮几,上面放着一壶凉透的茶,处处都透着那独有的清寂。
华灵清站在离石案三步远的地方,道:“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求你。”
陈林将手中的长剑轻轻搁在石案上,剑鞘与青石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他抬眼看向华灵清,语气平淡:“何事?”
“是关于流霜剑庄的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