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宣武军的人要是在此地埋伏,那还真是得了地利。”林毅澜骑在马上道。
“哈哈,只可惜他们是群蠢货!”姚作城谈笑道。
“等这次突围了,我们再喝上两杯如何?”
“那我定不会推辞!”姚作城抱拳道。
军队到了出山口处,这里算是此处比较狭窄的地方了,两边是较高的石壁。
“总算是要渡过难关了,小城子,你去让将士们一会儿出了山之后暂且歇歇脚吧。”林毅澜道。
“呃!”
突然,一阵强烈的冲击感传来,一股冰凉的寒意自心脏处一直蔓延至全身。
林毅澜的尾音尚在风里打转,他的眼神一时有些涣散。
“噗!” 利器入肉的闷响比任何雷霆都更刺耳,姚作城半侧的脸仍保持着方才那一点恭敬的笑,可右手已自他肋下抽出,寒光在指缝间一闪即没。
那是一柄薄如柳叶的短刃,刃身淬着幽蓝的冷光,像冬夜河面裂开的冰缝。此刻,它正稳稳地插在林毅澜的心脏上。
血并没有立刻喷涌,而是先顺着刃槽缓缓渗出,像一条细小却执拗的黑蛇,沿着布衣的经纬蜿蜒。林毅澜垂下眼,看见那蛇爬过的地方,仿佛自己一生戎马的温度正被一点点抽走。
“为……什么?”他声音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姚作城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他。那双眼仍旧澄澈,像昔年跟在他身后练枪时一样,甚至带了点少年人做错事后的局促,可瞳仁深处,却浮着一层林毅澜从未见过的、冰凉的决意。
“教主,”姚作城轻声道,像在劝一个不肯吃药的孩子,“您太累了,歇一歇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旋腕,刃锋在血肉里绞出一声极轻的“嚓”,像冻枝被雪压断,林毅澜的膝盖重重砸进泥土,溅起的泥点混着血珠,落在姚作城的靴面。
山风掠过,吹得林间松针簌簌作响,仿佛千万支冷箭同时离弦,林毅澜想抬手去抓姚作城的衣摆,却只摸到一片空荡。
只见姚作城掏出一个小型烽炮,随着一声爆炸响起,无数的宣武军大喊着冲杀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林毅澜忽然笑了。那笑声混着血沫,在喉咙里滚成含糊的呼噜。
原来所有的忠诚,都可以被磨成一把刀。
视野开始发黑,林毅澜看见自己的血漫过靴底,爬上姚作城的鞋帮,像是要把两人重新缝在一起。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少年低声补了一句——
“教主放心,我会替您走完剩下的路,但你,必须死。”
短刃被利落抽出,血终于喷溅成雾,林毅澜向前扑倒时,脸正朝着山口的方向,旭光散漫天边,那里有他未竟的河山,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想要的大同世界明明就在眼前!
却,再也抓不住……
“这个场景,我曾无数次梦到过。”
“那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再难以完全信任一个人。”
“却无比渴望再度信任一个人。”
眼前的世界仿佛成了一片片的碎片,飞向虚无。
林毅澜沉默地站在虚无中。
“但!如果仅是如此就要停滞不前!”
“那这世间的罪恶当由何人洗刷!”
音乐:future funk
林毅澜手持魔剑魔剑,剑锋轻颤,便有无数被噬之魂哀嚎着涌出——它们像逆流的墨潮,瞬间淹没虚无幻境,将一切色彩腐蚀成灰烬。
灰烬之上,一座黑曜石审判台自虚空升起,台面爬满鲜红符纹,像活物般呼吸、搏动。
台顶,一枚巨大的地狱之眼睁开,那瞳孔之中,有一柄倒悬的审判之剑,剑刃由亿万冤魂的啼哭凝成,微微震颤便发出金铁般的嗡鸣。
空气里弥漫铁锈与焦灼皮肉的味道,仿佛整座空间都在缓慢溃烂
黄皮子莫名被拖入到了审判台的正中央。
他重重摔在审判台中央,四肢被黑铁锁链贯穿,链环上燃着幽蓝冥火,烧得他皮毛蜷曲、焦臭四溢。
锁链另一端没入虚无,似与整座地狱相连,每一次挣扎,便有更尖锐的锁链倒刺扎进骨髓。
“啊!这、这是何处——!”他尖啸,声音被空间扭曲成断续的颤音。
回应他的,是四周罪灵们此起彼伏的窃笑,它们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张裂到耳根的嘴,齿间滴落漆黑涎液。
高台之上,林毅澜端坐于骸骨王座。
王座由无数折断的兵刃与扭曲的脊椎铸成,扶手处嵌着两颗仍在转动的眼珠——那是上古恶灵的眼珠,此刻却温顺地凝视新主。
林毅澜一袭玄衣,衣摆垂落如夜色瀑布,双瞳中血光流转,映出黄皮子扭曲的倒影。
他抬手,指尖隔空一捻,黄皮子胸腔内便传来“喀啦”一声脆响——一颗拳头大的罪珠破体而出,表面布满人脸浮雕,皆在无声尖叫。
罪珠落入林毅澜掌中,他垂眸端详,仿佛欣赏一枚精致的艺术品。
珠内血色翻涌,映出三千八百次屠戮:刀锋劈开孕妇的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