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寒道:“夜大人,我们这次去黄河是做什么啊?”
听他总算问了个正经话,夜无寒才认真回答道:“去考察水质。”
“考察水质?”公孙武达一个机灵,“难不成夜大人是想把黄河的水引向蒲州各处以此灌溉农田?”
“嗯。”
“那可能有点行不通。”
“水质不好?”
“倒也不是,咱们河洛最不缺的就是高山密林,黄河自然水质差不到哪里去,可若是想要引水存在着三大问题。一,水道难以打通,这里的岩石硬度普遍都比较高,要是要凿山修道,恐怕行不通,若是绕着山开道,又过于盘旋曲折,会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经费不行;二,要分配至各处的话就需要实现分流,而分流不仅关乎水道的开通,还要修建水利工程,这就又是一个大难点和消耗点,又不是人人都是灌江口的那两尊神;三,据我所知,这里的山岭中四处都居匿着魔种,前一阵子还搞过一次突袭呢,不过很快被我们的人击退回了去,我们若是开水道,又是避免不了恶战。”
夜无寒略带欣赏地透过后视镜看了公孙武达一眼,道:“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我只负责提出方案而不负责执行方案。”
公孙武达摸了摸鼻子:“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干吧?”
“所以我才会来此调查。”
“啧,得,夜大人我说不过你,不过就摄刺史的位置的话,也确实用不着那么地做到那种程度。”
“你是个聪明人。”夜无寒夸道。
“哈哈,过奖了,哪里比得上名誉长安的夜大人?听闻夜大人开的那些个店铺物美价廉,服务态度好,百姓们都津津乐道呢!”公孙武达恭维一笑,礼尚往来嘛。
“不足为提。”
“不过夜大人,这水要是有了,那百姓们种些什么呢?可不能种寻常蔬菜,长得太慢,饿都得先饿死!”公孙武达道。
“既是要种,就要种长得快,耐性强,易存活,能填肚的食物。”夜无寒道,“你在长安吃宴之时,难道未曾尝过土豆?”
“土豆?什么东西?”
夜无寒见公孙武达一脸迷惑的样子,这才想起来自家的土豆都是经由外商进来的,这种食物还未在民间传来,恐怕也就只有皇室豪贵之人才曾有过听闻。
他于是介绍道:“这是西牛贺洲南部的一种食物,它的特点便是我上述所言的几个,基本能在任何情况下生长,埋进去就能长,数量很多,生生不息,做法得当的话味道也很不错。”
“当真吗?那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让陛下引进?这样一来,饥荒之事不过尔尔啊!”公孙武达激动道。
“这或许就要你去同陛下禀报了。”夜无寒道,“回头你可以写信给陛下,若是引进了这种食物的种子,在此地,以及其余各个土地贫瘠之处种下,那么百姓将脱离饥荒。”
“好!我回头就写!”公孙武达满脸兴奋。
一旁的司机听得也眼神动容,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
几人到达了黄河。
夜无寒率先下了车,往黄河边走去。
还未近,便听轰隆作响,宛如雷鸣之波涛声。
临近其边,更为震撼:
只见黄河宛如一条巨龙,横卧在天地之间,奔腾不息,汹涌澎湃。
那滔滔的河水,从远处奔腾而来,带着无尽的力量与威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巨浪翻滚,如同无数匹脱缰的野马,奔腾不息,撞击着岸边的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水花四溅,如同珍珠般洒落,又在瞬间被狂风卷起,化作漫天的水雾,弥漫在空中,让整个天地都变得朦胧起来。
澎湃啊!汹涌啊!将把天地覆盖!
奔腾啊!咆哮啊!似有雷霆震开!
巨浪翻腾如万马,狂风卷起似千山,
黄河怒吼声声震,浩荡长河入海间。
前世夜无寒听惯了诗人词句中的黄河,可他那时从未抽过时间,也没有兴致到黄河实地品味,如今亲眼所见,便是觉得诗词之中常用夸张,但也不过夸小。
“哇!这些水流的好快啊!”
这是最粗鄙,最直白,又最真诚的表达。
“喂!娃娃!你过来点!别靠太近!危险着呢!要是掉下去可不得了!”
这是最冷酷,最多情,又最关怀的呼唤。
然而心向沧海,何物可困?
幸泽便是不听,来至夜无寒身旁寻求庇护,以此安心观赏这惊涛骇浪。
“哎哟!”公孙武达无能地跺了跺脚,心里郁闷极了:这能咋办?人上司搁那儿护着呢!总不能把上司也赶走吧?
为了保险起见,他只好跑上前去,跟在幸泽身后,时刻关注着他的安全。
“大侠大侠!这水怎么流得那么快啊?”幸泽兴奋地指着滚滚黄河问道。
夜无寒自然是不可能用“地势差”这种回答的,孩子的童真与志向应当被尊重和守护。
于是道:“因为黄河有它坚定的志向,不论遇到多少的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