坯房,门口挂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向阳村小学”四个黑字。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书,正在来回踱步——他就是教书先生,姓周,是从城里来的,听说以前在师范学校教过书。
“周先生,早啊!”谢文东走上前,轻轻把念军放下来。
周先生转过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谢同志早,这就是念军吧?”他蹲下身,摸了摸念军的头,“这孩子虎头虎脑的,眼睛亮,像你。”
念军有点害羞,躲在谢文东身后,偷偷看着周先生。谢文东把儿子拉到身前,说:“念军,快跟先生问好。ez暁税王 追嶵辛章节”
“先生好。”念军小声说,声音还有点奶气。
周先生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念军:“以后我就是你的先生了,在学校要听话,知道吗?”
念军接过糖,攥在手里,用力点点头。谢文东把书包里的铅笔盒拿出来,递给儿子:“这是爹给你做的铅笔盒,里面有两支铅笔,一块橡皮,你要好好爱护,别弄丢了。在学校要听先生的话,跟同学好好相处,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跟爹说。”
“我知道了,爹。”念军接过铅笔盒,抱在怀里,“爹,我会好好学认字,等我学会了,就给你读报纸,读你带回来的小册子。”
谢文东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眼眶有点热。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穷,别说上学,就连吃饱饭都难。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认识几个字,不用每次看告示都得求人。现在,他的儿子终于能走进学堂,这比他自己当上模范互助组组长还高兴。
“好了,快进教室吧,其他同学都到了。”周先生站起身,牵着念军的手,往教室里走。
念军走到教室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谢文东,挥了挥手:“爹,娘,我放学再找你们!”
彩霞赶紧挥手:“去吧,别担心我们。”
谢文东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里,心里五味杂陈。彩霞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时间真快,还记得念军刚出生的时候,才这么点大,现在都能上学了。”她用手比划着,眼里满是温柔。
谢文东握住她的手,感慨地说:“是啊,要是那些弟兄能看到,该多好。他们当年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能安安稳稳上学。现在心愿实现了,他们也能瞑目了。”
彩霞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他们肯定能看到,他们在天上看着呢,看着你把互助组带好,看着念军好好长大,看着咱村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两人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心里都暖暖的。过了一会儿,村里的几个媳妇也来了,都是送孩子上学的。李大嫂看到他们,笑着说:“东子,彩霞,你们还没走啊?我家狗蛋刚才还跟我说,要跟念军做同桌呢!”
“是吗?那太好了,俩孩子能互相照应。”彩霞笑着说。
赵二婶也来了,手里牵着她的小孙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对谢文东说:“东子,早上的事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我家小孙子也在这上学,以后还得让念军多带带他。”
谢文东笑着说:“二婶,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孩子们能一起上学,一起进步,才是好事。”
正说着,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紧接着,就看见念军哭着跑了出来。谢文东和彩霞赶紧迎上去,抱住儿子:“念军,咋了?谁欺负你了?”
念军擦着眼泪,抽噎着说:“爹,他们他们说你是打仗的,说你手上有血,不让我跟他们玩”
谢文东的心猛地一沉,他抬头往教室里看,只见几个孩子站在门口,怯生生地看着他。其中一个孩子的父亲,是村里没加入互助组的刘老三,以前就跟谢文东有点过节。
周先生也跟着走了出来,皱着眉头说:“谢同志,对不起,是我没管好孩子们。刚才那几个孩子胡说八道,我已经批评他们了。”
谢文东深吸一口气,把念军抱起来,擦干他的眼泪:“念军,别听他们的。爹以前打仗,是为了保护老百姓,手上的血,是打鬼子的血,不是坏人的血。你要记住,爹没做错事,你也没做错事,不用怕他们。”
念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有点害怕,紧紧搂着谢文东的脖子。彩霞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对周先生说:“周先生,孩子们还小,不懂事,可他们的家长要是这么教孩子,以后念军在学校可咋过啊?”
周先生叹了口气:“我知道,刘老三他们几家,一直对互助组有意见,觉得东子你出风头,占了好处。他们肯定是在家里跟孩子说了你不少坏话。”
李大嫂在旁边听了,生气地说:“刘老三也太过分了!东子为咱村做了多少事,他不感激就算了,还教孩子说这种话,真是没良心!”
赵二婶也说:“就是,回头我去跟刘老三说说,让他别再瞎教孩子了。孩子们在一个学校上学,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谢文东摇了摇头:“不用了,二婶。这事要是我去说,反而会让他觉得我心虚。我相信周先生能处理好,也相信孩子们相处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