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垂眼,最上面的一本《小叔子的娇俏寡嫂》几个大字十分醒目地映入眼帘。
祝清伸手拿开,底下一本是《先生的俏门生》,继续拿开,底下《和小妈同居的日子》……
真是两眼一黑又一黑!
祝清无语道:“这都什么书?”
冯怀鹤一脸正经,好似只是在谈论四书五经,“时兴流行的话本,多数是蜀地传来的。”
听见蜀地,祝清瞬间就明了了。
蜀地后来的君主王衍,那是出了名的大兴香艳糜词,曲儿话本什么都有。
“为何给我看这个?”
“你不喜欢?”
他明明问过府中的侍女们,长安城最畅销的就是这几本书。
“……”也不能说不喜欢吧,祝清耳根发烫,就、就是这种书她以前都是悄悄看…
现在…现在…
“在这等我回来,若是无聊,便看这些话本打发时间,”冯怀鹤说:“你安心看,放心,不会罚你的月俸。”
祝清怔愣,把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带薪看小说。
关系户的顶好待遇也是轮到她了!
喜滋滋。
眼看着冯怀鹤离开,掌书记房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院子里的鸟鸣和风声。
祝清拿起《先生的俏门生》看,坐到冯怀鹤的矮榻上。
看到先生终于忍不住突破底线,强势地抵住他的门生时,祝清脸红心跳,澎湃不已。
古人也太会写了吧!
祝清看着看着,忍不住捶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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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怀鹤离开之前,先去小厨房,为祝清准备好两菜一汤,以及将她的药温在锅炉内。
等会儿若是祝清饿了,随时能吃上饭。
随后他净过手,去了记室房。
黄巢已经攻破洛阳,即将进入潼关,他不能再等下去。
记室房内,田九珠在奋笔疾书对黄巢的檄文,花宁和包福撑着脑袋打瞌睡,听见他来,两人立马挺直腰板,作出正在努力的样子。
冯怀鹤视若无睹,径自走到田九珠桌前。
田九珠感应到,停下笔起身作揖。
冯怀鹤道:“你上任判官。田中尉那边,我自有说法。”
田九珠微愣,她觊觎这个位置很久,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怕天上掉的馅饼砸死她,不太放心:“为什么突然给我?那先生为祝清造势的事?”
冯怀鹤:“你不必多问。”
他立即安排任务:“这两日,你亲自盯着底下的从事们轻点神策军的粮草、军马,还有士兵人数,想办法,找一个空有虚名但无实事的军职,把这个位置交给我。”
田九珠有些犹豫,她还在勤勤恳恳地写公文骂檄文,想着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往上爬,天大的好消息就砸到头上。
是福是祸?
没等来回声,冯怀鹤不耐,冷冰冰看她:“没有什么比辞工最安全。”
田九珠咬咬唇,机会或许就这么一次。
她坚定应下:“我会做到的。”
冯怀鹤又看向包福,此人在记室房任职多年,性子老实巴交,没什么心眼,上辈子,老实固执地守着幕府,死在黄巢手里。
这个人,是冯怀鹤活了百岁,觉得唯一可用的人。
他吩咐包福:“你随我来。”
包福摸不着头脑,亦步亦趋地跟上领导。
一路跟着领导出了幕府,在幕府门外的台阶上,领导随手扔过来一条金子:“去买些适合送人的东西。”
金子!
包福的眼睛亮起来,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金子!
他激动得手抖,一溜烟冲了出去。
等他的时间里,冯怀鹤亲自去套了一辆马车,套好在幕府前准备好时,包福两只手提得满满的,回来了。
冯怀鹤也没看他买了什么,只让他上车。
马车疾驰向清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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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村。
祝正扬与妻子忙碌着,收拾家里的东西,为全家搬去晋阳做准备。
篱笆院外,忽然传来一声马儿嘶鸣。
祝正扬疑惑地走出堂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外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掀起帘子,紧跟着,里头走下衣着华贵之人。
他定睛一瞧,竟是多年未回过清溪村的冯怀鹤。他身后跟着个人,提着许多东西,往这边过来。
祝正扬心中惶惶,回头对妻子道:“你带满满回屋去。”
此时,冯怀鹤已经迎上前来,祝正扬急忙上前迎接。
“怀鹤?”祝正扬语气恭敬:“您怎么会来?”
他心里是忐忑的。
自从冯怀鹤十六岁以后,再也没有回过清溪村。
如今他飞黄腾达,气质与从前不同,穿着一身灰青色雪衫,整个人清清冷冷,矜贵无双,立在他家的篱笆小院里,将这院子衬得比往常辉煌几分。
无论曾经冯怀鹤有多落魄,如今都已是他们再攀不起的天上人。
“可是祝清在幕府闯什么祸了?”祝正扬小心地问,恭恭敬敬要请人进堂屋里喝水,冯怀鹤却摆摆手,疏离道:“不必了,我还有事。”
直截了当的拒绝,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