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咳——嗬——”
他自己最能够感受到如今的境况,是多么糟糕。
肉身完全崩溃,剑气灵力枯竭,就连思绪也变得极为迟钝,再加之魔气和血焰的双重折磨。
可以说,还不如死了。
他的视野早已被黑暗吞噬,耳边模糊传来的厮杀呼喊都象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闷闷的,听不真切。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感到灵魂正被强行从一具破碎不堪的躯壳中剥离。
只是,他最后的意识还在本能地查找让躯体重新动起来的方法。
活下去,不能死在这里。
跟小禾约定过的—要成为天下闻名的修士,与她再相见。
想办法,无论如何先想办法活下去,哪怕修为尽去,成为废人,只要活下去就好。
什么修为、根基、道途,一切都被抛之于脑后。
身体在崩坏,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生机,需要补纳生机!
左手此刻也残破不堪,仅能微微抽搐挪动,凭着最后一点模糊的感知,艰难地摸索向乾坤袋。
“嗬——””
指尖触碰到了乾坤袋,平常如同呼吸一样简单的启用,此刻却需要耗费全部的心力。
抹残存的灵力,顺着左,流向乾坤袋。
现在无心无力去分辨什么东西,只能凭借微弱的意识从里头抓出许多拥有生机和灵力的东西来。
润脉丹、回元丹、护心丹—
甚至还有一些他没有炼成丹药的灵植来。
宋宴根本看不清也分不清,他的意识只剩拿起来,和吞下去这两个念头。
那只沾满血污的左手艰难地挪动,胡乱在手边摸索着。
抓到什么就塞进嘴里!
丹药、草叶,混杂着血沫和尘土,被他囫囵吞下。
味道也已经感觉不到,吞咽动作都异常艰难。
丹药在破碎不堪的身躯之中化作药力。
一股微弱的热流蔓延,灵力似乎恢复了一丝,但这一点力量在眼下这崩溃的肉身面前,简直是杯水车薪。
经脉也无力引导,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逸散。
反而因为这微弱灵力的出现,带来了更尖锐的刺痛感。
“—坏了。”
好象没用——
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浑浑噩噩,但左手,还在麻木地摸索着。
小指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体,似乎也是刚刚从乾坤袋里摸出来的。
是什么?
他继续摸着,将那冰冰凉凉的物体拢在手中。
是一个玉瓶。
这东西是怎么被自己摸出来的?
许是,因为其中的甘露,拥有许多生机吧。
现在的宋宴,已经完全是行尸走肉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仅凭下意识行动。
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左手一屈,将玉瓶直接砸在了嘴里。
滴答。
玉瓶之中的甘露淌进了喉咙。
饮下之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意念当中口干舌燥,还想再饮一些。
然而,瓶中甘露已经没了。
镇道剑府之中,残存的一缕剑意徐徐而起,在宋宴的口舌中汇聚。
嘭!
只见那玉瓶碎裂开来,飞出许多瓷片。
那一截枯枝,却被宋宴生生吞了下去。
吞下去的瞬间,他只觉耳朵边一声闷响,他的双眼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彩,瞳孔涣散。
所有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了。
意识也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在阵破之后短短片刻之内,南宫世家就陨灭了不少修士。
就在宋宴倒下的同时,南宫世家最后的防线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大哥!快走!”
南宫谨此刻也是重伤垂危,先前为了主持那江河大陵阵,已经消耗了许多灵力和心神o
“带着两位姐,离开此处!”
阵破之后,更是受到牵连,一浸休战下来难以为继,死志之下,只得呼唤南宫洺遁逃。
家主尚在,南宫便还有希望。
“哼,想逃?”
此刻秦飞宇也已经添加了战局,他与陈程一左一右,分别杀哲南宫洺和南宫谨。
战场之上,陈程手中灵光一动,水蓝色飞剑掠过,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南宫谨的护体灵气,从脖颈划过。
噗。
尸首分离,南宫谨就此身陨。
陈程出手,不可谓不狠辣,看似只是随意一斩,实则已经是杀招。
他与南宫世家其实没有什么仇怨,正相反,降仙关陈氏甚至时常受到拂照。
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既然南宫世家的灭亡已是定局,那么不如自己也来分一杯羹。
一击得手,陈程借势飞退,哲着另一处方哲飞去。
“老三!”
南宫洺还没有来得及悲恸,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