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了眉头:“可真?”
王骁波弹了弹烟灰:“我打听过了,保真,你是单位领导,手下职工的家庭条件什么样不清楚吗?”
孙朝阳笑道:“骁波,你是包打听吗,才来我这里上不了几个月班,就什么都清楚了?”
王骁波:“刚才都说了,这是一个成功小说家必须具备的素质——八卦之心——八卦让世界更美好。还有,我也是穷人过来的,对穷人特别能感同身受。所谓,当常怀悲悯之心。”
他又笑道:“朝阳,你这里故事多,又是你和周宗阳的办公室斗争,又是齐娜,现在又是冉云,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哎,到时候我还真舍不得走呐。”
“舍不得就留下呗,我让你干个主编。”孙朝阳说。
王骁波从匹兹堡大学拿到硕士学位后回国,因为是公派留学,上面已经安排工作,九月份就会去北大。
说完这话,孙朝阳又否定道:“算了,你去北大那边吧,我这里没前途。”
王骁波:“朝阳,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不被周宗阳欺负吧。”
这句话说完,王骁波的一支烟抽完,掐灭了,又从耳朵上掏下一根点着了。
王二的左右耳朵各夹了一支烟。
孙朝阳:“你什么形象,还着名作家呢!”
王骁波:“冉云敬的烟,今天上午是一刻不停地给我递过来,嘴巴都抽麻了。”
说到冉云,孙朝阳好奇:“她怎么了?”
“很好,情绪稳定,性格温柔,我挺喜欢她的,就是……”王骁波沉吟片刻:“就是有一桩不好,太能吃。午饭是我在伙食团请她,小姑娘把我吃怕了。”
孙朝阳:“她豆芽菜身材,能吃多少,你别小气啊。”
王骁波:“姑娘人不错,我这不是担心她吃出个好歹吗。”
孙朝阳:“这个冉云啊,是我四川一个铁哥们儿的小姨子,得照顾好了。否则,我还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说说她怎么样。”
王骁波说他太喜欢冉云这个懂事温柔的女孩子了,感觉就一个字“爽!”
昨天孙朝阳不是说接待冉云的事情让王骁波负责吗,今儿个一大早,王骁波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众人面色怪怪的。
原来,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冉云住的旅馆离《祖国散文》近,她七点钟就第一个来到编辑室,扫地擦桌子搞卫生。姑娘细心,还带了一瓶七十度的医用酒精,把大伙儿的桌子椅子都消了毒。
王骁波刚坐下,冉云就把茶水给他泡上,细声细气说:“师父请用茶。”
这茶水早已经发开,第一开也倒掉了,谓之洗茶。第二开的香味和涩味正好,热茶一下肚,王骁波整个人都舒坦了。
刚过完茶瘾,冉云就从包里掏出一包过滤嘴《红梅》,烟蒂在办公桌玻璃压板上杵了杵,杵紧实了,让王骁波含住。
然后拿了火柴,三根火柴棍儿并做一束擦燃火,待火苗子最大的时候,才把外焰给王骁波点了香烟。说,这样烧的烟滋味最佳。
王骁波一琢磨,今日的烟抽起来确实美。
伏案工作肩膀颈项难受还是其一,这个冉云帮不上忙。但坐久了后,腿难受。
王骁波就站起来,走几步,活动血脉。
他以前出国留学,坐越洋飞机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件事,有个老头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下肢血脉受到压迫形成血栓。飞机落地,起身走不了几步,血栓进入心脏,人顿时就不行了。
所以,王二平时无论是写作还是上班,每坐一小时,就会起来走走。
冉云眼睛一转,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过来一双拖鞋,让师父换上,说这样脚也舒服,这是她刚出去供销社买的。
这还真是把王骁波感动得一塌糊涂。
感动的事情还在后面,编辑修改稿件,一般都用蘸水笔在稿子上圈圈点点。蘸水笔最大的优点是写起来快,但缺点是一天下来,墨汁会把手指弄得脏兮兮一塌糊涂。冉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拧了抹布过来给王骁波擦手。
其他编辑都在笑,说:“骁波,你这是旧社会剥削童工啊。”
冉云个子矮,瘦小,二十岁年纪看起来跟个小孩子似的,确实有童工的嫌疑。
王骁波不好意思,就带冉云去食堂吃饭,他请客。
然后大大地吃了一惊,冉云一顿饭吃了六个二两馒头,一盘子炒土豆丝,一盘烧带鱼。她说,自己长身体的时候,最多一顿吃过两斤炒肉丝,一斤米饭,还干了一瓜瓢米汤。
“你也没长身体啊。”王骁波看了看她盈盈一握的,比啤酒瓶粗不了多少的腰,又揉了揉眼睛,死活也想不通那么多食物究竟藏哪里去了:“别吃了,太吓人,以前我插队的时候,就有人比赛吃煮地瓜吃进了医院。”
吃过午饭,编辑们照例去影音室看录像带,今天放的是印度片,里面的三哥一言不合就载歌载舞。一个半小时的电影,起码有半小时在唱饿龙岗。
大伙儿看得那叫一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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