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中的“午餐”时间结束了。
当林枫、徐天龙、“铁塔”以及另外两名幸存者从那散发着恶臭的泥浆中爬出时,他们身上最后一点热量,似乎也被那冰冷的污泥彻底抽干。他们五个人,像五尊在炼狱中饱受煎熬的泥塑雕像,沉默地,站在空旷的操场上,等待着下一轮未知的折磨。
太阳,正悬挂在天空最毒辣的位置,毫无遮拦地炙烤着大地。地面蒸腾起的热气,混合着他们身上泥浆的腥臭,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黏稠的空气。
极度的疲惫、睡眠的剥夺、持续的饥饿与寒冷,己经将他们的身体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但比身体更先一步到达极限的,是他们的精神。每个人的眼神都显得有些涣散,那是精神防线在长期高压下,开始出现裂痕的征兆。
雷神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没有再使用高音喇叭,因为此刻,他平静的声音,比任何咆哮都更具穿透力。
“看来,经过初步的筛选,我们终于淘出了一点点不算太垃圾的沙子。”他环视着五人,目光中不带丝毫温度,“但不要高兴得太早。地狱周,才刚刚过半。接下来,我们玩一个简单点的游戏。”
他指了指不远处,早己准备好的一排枪架。上面,是五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81式自动步枪。
“拿起你们的枪。”
五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依言上前,各自取下了一支步枪。枪入手,他们才发现不对劲。这枪的重量,远超常规。枪管下方和枪托内部,明显被灌入了铅块,使得这支原本只有三公斤多的步枪,重量至少翻了三倍,怕是有十公斤重。
“游戏规则很简单。”雷神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举枪,平举,与肩同高。枪口,指向你们正前方的靶子。没有我的命令,谁的枪口下垂超过一厘米,或者手臂弯曲,谁就可以滚蛋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个游戏,没有时间限制。”
没有时间限制。
这五个字,像五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了五名幸存者那早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这己经不是在考验他们的臂力,而是在用一种最静态、最漫长、也最折磨人的方式,凌迟他们的意志。
“开始!”
没有给他们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命令己然下达。
五个人,几乎是同时,咬着牙,将手中沉重的步枪,缓缓举到了与肩同高的位置。
八公斤的重量,对于这些精锐士兵的瞬间爆发力而言,并不算什么。但要将这份重量,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长时间地保持稳定,那难度,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时间,一秒一秒地,如同酷刑般,缓慢地流逝。
仅仅过了五分钟,汗水,便如同溪流一般,从他们的额角、鬓角疯狂涌出,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但他们不敢去擦,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可能导致手臂的瞬间松懈。
他们的手臂,从最开始的平稳,逐渐开始出现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那感觉,就像有亿万只蚂蚁,在他们的肌肉纤维里疯狂啃噬,酸、麻、胀、痛所有的负面感官,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d一波地,冲击着他们的大脑皮层。
“铁塔”是五人中体格最壮硕的,按理说,他的力量也应该是最强的。但此刻,他却是最痛苦的一个。他那岩石般坚硬的肱二头肌和三角肌,此刻高高坟起,青筋暴露,如同盘虬的树根。巨大的肌肉群,需要更多的氧气和能量来维持,在这种纯粹的耐力消耗中,反而成为了他最大的负担。他的呼吸,粗重得如同拉风箱,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上滴落,砸在下方的泥地上,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泥点。
徐天龙的情况稍好一些,他懂得如何运用身体的协调性,将一部分力量,通过紧绷的核心,传导到下盘。但他那张一向灵动的脸上,也早己被痛苦所扭曲。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发白,眼神开始不受控制地,向着那口不远处的铜钟瞟去。
放弃的念头,像一颗毒草,一旦生根,便会疯狂地,在绝望的土壤里滋长。
另外两名士兵,状态也与他们相仿,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溃。
唯有林枫。
他站在队伍的中央,如同一尊用钢铁浇筑的雕像,纹丝不动。
他的手臂,也并非没有感觉。那股如同烈火灼烧般的酸痛,同样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中蔓延。但他那张沾满了泥污的脸上,表情却平静得可怕。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涣散,而是像鹰隼一般,死死地,锁定在前方百米外的靶心上。
他的呼吸,悠长而平稳,带着一种奇特的、不为人知的韵律。每一次吸气,都深沉而缓慢,仿佛能将周围空气中所有的氧分,都吸入肺叶深处;每一次呼气,都将身体的疲惫与酸痛,带出一部分。
这是他前世在执行一次敌后潜伏任务时,被困在一处狭小的狙击阵地里,整整七十二个小时,动弹不得。为了对抗身体的麻痹和精神的崩溃,他从一本古老的瑜伽残卷中,学到的一种极限状态下的呼吸与冥想技巧。
他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