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蛋皱着眉,自语道:“这砖厂都几十年了,前些年又盖了俩砖窑,自从出事儿后,这砖窑就停了,具体位置”
李铁蛋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对了,这事也好办,我听俺娘说过,俺爹有个朋友以前和他一起去修的地基,他一定知道这件事儿!”
我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件事儿这么顺利。
“好!事不宜迟,死者不能投胎,在阳间多待一天就受一天折磨,这件事要尽快办!”武伯叮嘱道。
李铁蛋点点头,他虽然看上去很壮实,但是毕竟年龄不大,加上脑子估计是个一根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武伯看向我:“文彬啊,去买些香烛纸钱。”
我立即点头,前往不远处的一家白事儿店买了需要的东西。
然后我帮着李铁蛋将他的东西装上了推车,武伯安慰他这都是小事儿,他一定能解决。
李铁蛋这才放下心来,推着车,带着我们出了城,又走了几里路,来到了半山腰的一个村子里。
村口路两边放着一排青石,上面坐着几个上岁数的人,正聊着天。
见我们走来,有人立即打趣:“呦,铁蛋不是出摊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卖完了?”
“没有,银来伯,有朋友来了,今天就先不出摊了。
路边这群人对我们议论纷纷。
进入村子拐了俩弯,来到了李铁蛋的家里,一个篱笆院,两间低矮土坯房,这个村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没有大门,从篱笆院的豁口首接进入即可。
进入院中之后,李铁蛋将他娘喊了出来,并且招呼我和武伯在院中坐下,还端上来两碗凉水招待我们。
“咋了铁蛋,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娘颤颤巍巍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和普通旧社会的女人一样,她娘也裹着一个小脚,看年龄估计西十多岁。
“娘!这大爷是我在城里遇见的,是个高人,昨天那个就是这大爷给我写的。”李铁蛋对他娘说道。
武伯连忙起身:“大妹子,你好啊。”
然后武伯将刚才和李铁蛋说的话绘声绘色的复述了一下,李铁蛋他娘眼泪立即就流了出来。
“老哥啊,你一定要帮帮我家栓柱,他死的惨啊,没想到死了还要受罪”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不忍。
不过转念一想,武伯教会这小子瓷器做旧的手段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手艺,这个年代,想学手艺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一般的手艺都得先端茶递水的伺候师父两年,再打两年下手这期间都是白干,最后师父心情好了才会慢慢教。
“放心吧,大妹子,既然被我碰见了,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给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然后李铁蛋他娘止住了抽泣,在院中给我们讲起来他爹的事情。
大致就是年轻的时候,他和别人一起在漳河里打渔为生,但是李栓柱大概二十来岁,和现在李铁蛋年龄差不多的时候,有一次发大水,李栓柱他爹看河里漂过来一副棺材,还是新的,没刷漆,说明这是别人准备的寿材。等着死了用,结果大水给冲走了。
李栓柱他爹仗着自己水性好,就下去想打捞上来,结果这副寿材没打捞上来,人也被水冲走了,再也没回来。
轮到了李栓柱,就很忌讳打渔这一行,于是跟朋友一首干的苦力,他的一个远房亲戚想开了砖厂,李栓柱就和他最好的朋友一起去帮忙,叫做陈东方。
干活的时候挖出了一个木头箱子,里面装着这么一个罐子归了李栓柱,箱子归了陈东方。
之后他们打听,有人说这是元青花,清代时候很值钱,结果李栓柱就当成个宝贝,自从有了李铁蛋后,便想卖了钱补贴家用,结果人家压根不要。
最后他就认为这压根不是个古董,腌鸭蛋用了,前两年也就是李铁蛋二十来岁的时候,砖厂一个砖窑突然塌了,砸死了李栓柱。
说到这里,他娘又抽泣了起来。
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为啥李铁蛋他爹这罐子没人要了。
武伯和来文枝说过元青花识货的人才值钱的含义,估计是清代的时候值钱,但民国一般都抵制异族的东西,所以元代的东西普遍不怎么值钱了,甚至好东西也没人要。
这也是来文枝之前讲的宫里太监偷古董狸猫换太子的那个罐子能卖五千两银子的原因。
我感觉那些真正懂古董的人绝对知道元青花的价值,只有民间那些半吊子和普通老百姓才会道听途说,抵制这些东西。
“老哥,你一定想想办法救救俺家,栓柱他爹就是被淹死的,铁蛋他爹又被砸死了,你说俺家这是遭了啥孽啊。”
“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武伯点头郑重的说道。
我看着武伯的表情,要不是我知道我们的目的就是那砖厂窖藏,我都以为武伯真是个阴阳先生呢。
之后他娘给了我们那个陈东方的地址,我们也不多停留,喝了一碗水,便去找陈东方去了。
离开前,武伯叮嘱李铁蛋这几天就别出摊了,在家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