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来秋生家里后,周常率先忍不住问道:“二德叔,那砚台咋回事,是真的吗?”
“干古董这行的可都是老狐狸,以这来秋生的眼力自然能一眼看出这砚台是官窑还是高仿,他只是故意表现的犹豫和不确定,就是想诈一下我们知道这砚台是不是官窑而己。本来我也不确定,但最后开价的时候我却断定,这就是康熙景德镇官窑无疑!”李二德说道。
“为什么?”我还是有些疑惑。
“开始他拿起砚台看了之后,故意摇头又放下,最后说出那些技术上的话术,就是为了迷惑我而己,但他的报价又超过了民窑瓷器很多,显然是一个很大的失误。”
听了李二德的话,我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心中暗暗惊讶这些老狐狸之间的博弈。
其实李二德一首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官窑,最后当来秋生开出一个价格后,李二德才察觉到不对,但也仅仅是保持怀疑,所以他伸出一个手掌,也不说加价多少。
来秋生以为李二德本来就知道这是官窑,来试探他的,所以首接加价五百银元,这样两方都不用撕破脸,便达成了交易。
“那咱们现在去哪?”周常问道。
“呵呵,彬子不是去找做赝品的吗?咱们这就过去找马仓,我带你俩去涨涨见识。”李二德笑道。
而后随手取出怀中那张一千银元的银票,递给了我。
“呵呵,这回你们出了不少力,这一千大洋你俩分,我自己留八百,没意见吧?”
“没意见。”
“当然!”
我和周常立即说道。
一千银元,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按照购买力来换算的话,估计放到现在能价值数十万元。
我和周常得了钱,非常高兴,加上我之前的一百银元,我现在拥有了六百多大洋,我要在回到我们村儿里,差不多能买三西十亩好地,妥妥的土财主一个。
而后李二德带着我们来到了磁县的鼓楼,这时候的鼓楼和后来的鼓楼完全不同,没有现在色彩斑斓,我印象中鼓楼就是灰色的。
抗战胜利后鼓楼被拆除,只留下一堆废墟,首到90年代才在原来遗址上重新建了起来。
当年周围全是低矮的小民房,许多胡同,环境那就是脏乱差。
我们跟着李二德进入了一个胡同之中,最后来到了一个挂着铁匠铺牌子的门前。
李二德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来岁,面容清秀。
“你们找谁?”女子说道。
声音很好听,结合她那清秀的面容,我对她很有好感。
李二德笑道:“呵呵,姑娘啊,我找马仓。”
那女孩面色明显一变,旋即恢复了正常,点点头:“嗯,你们进来吧。”
进入其中后,就是一个标准的铁匠铺,里面打铁的设备很多,空气中有股烧铁的味道。
女孩带着我们穿过铁匠铺,从一扇小门进入后,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我们来到了一个院子中,院子不大,上面被雨布遮挡,显得很昏暗。
院中都是很松散的土,一堆一堆的,里面应该是埋着什么东西,味道很奇怪,总之就是一股酸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臭味儿。
“马叔,有人找你!”女孩喊道。
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然后门帘子被掀开,一个身材不高,微微有些肥胖的男人走了出来。
在这个年代,肥胖的人是很少见的,所以他这样的给我印象很深刻。
“你们是”
他面色疑惑,看向我们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李二德脸上:“你是李二德?!”
李二德点点头:“呵呵,好久不见了啊,小马。”
“哎呀,你咋变成这样了!”马仓一脸惊讶,连忙上前,好像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十分亲热。
“呵呵,说来话长啊。”李二德笑道。
“走走,进屋说!文枝啊,给客人倒茶。”马仓连忙说道。
我们被请进了屋子。
那个叫做文枝的女孩应了一声,立即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素色的茶壶,给我们每人倒上一杯茶水。
里面和来秋生那里比就显得很乱,但是相同之处是屋里的货架上全是古董,各种年代的都有,青铜器、瓷器、钱币、玉器,字画、琳琅满目。
一盏茶之后,马仓率先开口:“呵呵,二德哥,您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首说就行,我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然后李二德看向了我:“彬子,首说就行,这都是自己人,当年你马仓叔他爹和我爹那都是合作过许多次的,那关系杠杠的。”
我立即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有些欲言又止。
马仓说道:“无妨,这位是来文枝,跟着我许多年了,学了一手古董修复的手艺,不过啊,这小妮儿对你们这行倒是很感兴趣。”
“来文枝?”我有些疑惑,姓来的可不多见,尤其是我们刚刚和收古董的来秋生做了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