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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龙与鹰的交锋(二)(2 / 3)

参谋的任务,不是替指挥官决定每一步该怎么做!而是清晰地阐述指挥官的意图absicht)!明确最终要达成的目标(ziel)!赋予下级指挥官在框架内最大的行动自由权!让他们根据瞬息万变的战场情况,自主决策,灵活应对!上级的信任和下级的主动性,是胜利的基石!”

在一次模拟师级进攻战役的兵棋推演中,程廷云扮演红军(防御方)的师参谋长。他敏锐地察觉到蓝军(进攻方)在某个次要方向投入兵力不足,存在一个短暂的薄弱环节。按照常规,他需要层层上报,等待师长乃至军团司令部的命令才能调动预备队反击。但这次,他尝试运用“任务式指挥”的精髓。他迅速拟定了反击方案,明确了目标(击溃该方向蓝军先头团,迫使其主力分兵)、可用兵力(师预备队一个加强营)、行动时限和可接受的损失范围,然后首接呈报给扮演师长的教官,并清晰阐述了其意图和抓住稍纵即逝战机的紧迫性。扮演师长的教官在简单评估后,只批复了三个词:“同意。执行!”(eianden afuhren!)

程廷云立刻将命令下达给扮演预备队营长的学员,明确告知:目标、意图、可用资源、行动自由范围,但绝不干涉其具体的战术部署。结果,预备队营长抓住机会,大胆迂回侧击,成功击溃了蓝军先头团,打乱了蓝军整个进攻节奏,为防御方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推演结束后,扮演师长的教官对程廷云大加赞赏:“程少校!你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优秀的参谋!理解意图,抓住战机,果断建议!你的预备队营长也展现了优秀的主动性和战术素养!这就是‘任务式指挥’的力量!”

这次成功的实践,让程廷云深刻认识到指挥体系现代化的重要性。一支装备落后的军队,如果拥有清晰的目标、高效的指挥、信任的文化和积极主动的军官团,其战斗力将得到质的提升!这比单纯追求几件先进武器更为根本。他决心将这一理念深深植入未来为中国军队设计的改革蓝图中。

在柏林期间,程廷云的身份也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观察员”,而是逐渐成为中德军事合作中一个非官方的、但颇具分量的“桥梁”。德国方面,尤其是国防军(reichswehr)内部渴望突破《凡尔赛条约》束缚、寻求对外军售和战略合作的力量(如塞克特hans vo将军的继任者们),开始重视程廷云的见解和他背后所代表的中国潜在市场(尽管中国政局混乱)。而南京国民政府方面(主要是军政部中较为务实的技术官僚和希望引进德式装备的将领),也开始注意到程廷云发回的那些极具专业性和前瞻性的报告。

他常常被邀请参加一些非正式的军事技术交流会和晚宴。在杯觥交错间,在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程廷云以其流利的德语(己大为精进)、渊博的军事知识、务实的态度和恰到好处的东方智慧,赢得了许多德国军官和工业界人士的尊重。他巧妙地为德国军火商(如克虏伯、莱茵金属)与南京方面牵线搭桥,促成了几笔重要的军火交易(如毛瑟步枪、克虏伯山炮的生产许可和技术转让),同时也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极力推动德国派遣军事顾问团赴华帮助整训军队(这间接促成了后来塞克特、法肯豪森等德国顾问来华)。

在一次由克虏伯公司举办的高级晚宴上,程廷云与一位名叫亚历山大·冯·法肯豪森(alexander von falkenhaen)的德军中将邻座。法肯豪森曾在一战期间在青岛与日军作战,对中国有一定了解,且对远东事务感兴趣。两人相谈甚欢。程廷云坦诚地分析了中国军队的现状、面临的威胁(尤其是来自日本的压力),以及现代化改革的迫切需求和巨大困难。他特别强调了建立一支“小而精”的示范性德械部队(未来的教导总队)的重要性,作为全军改革的种子和样板。

“将军阁下,”程廷云诚恳地说,“中国需要时间,更需要方法。贵国在一战后重建军队的经验,尤其是如何在限制下保持军官团素质和战术创新能力,对我们极具借鉴意义。一支装备德式武器、采用德式训练、掌握德式战术精髓的核心部队,将是中国军队现代化的火种。”

法肯豪森深以为然,他欣赏程廷云的远见和务实:“程,您的见解非常深刻。一支军队的现代化,首先是人的现代化,是思想、组织和纪律的现代化。装备只是外在。贵国若能建立起这样一支示范部队,并持之以恒,未来可期。”这次谈话,为日后法肯豪森赴华担任军事顾问团团长,并积极推动中央教导总队的建立,埋下了重要的伏笔。程廷云在不动声色间,为祖国的军事现代化争取着宝贵的外部资源和技术支持。

然而,德国的天空并非只有学术交流与合作的光芒。纳粹党(nsdap)的崛起如同瘟疫般在德国社会蔓延。褐衫军(sa)在街头耀武扬威,反犹言论甚嚣尘上,狂热的民族主义和复仇情绪在《凡尔赛条约》的屈辱土壤上疯狂滋长。程廷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参加过纳粹党的集会,见识过希特勒那极具煽动性的演讲和台下人群歇斯底里的狂热。那种非理性的、排他的、充满攻击性的力量,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和警惕。他预见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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