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冷凌在淅沥的雨声中醒了过來,
窗外,雨声持续着,阴冷潮湿的感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渗透进來,
明明身上盖着薄被,可不知是雨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冷凌只觉得愈发寒冷起來,
慢慢从床上坐了起來,黑色的眼眸望着天花板,冷凌一动不动,
昨天晚上,似乎在梦中见到了那个男人,自己从來不会做这样的梦,怎么偏偏就是在昨天晚上……
自己只是与这个男人分开短短几天而已,潜意识里却会这样思念他,
他温暖的体温,独有的气息,还有那让人感到心安的醉人声音,让冷凌无比贪恋,
不知道他现在在那边做什么,真希望现在就可以來到自己的身边,
深湖般的眸瞳悄然拂过几抹幽暗,
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蒙,他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依恋越來越深了,
这样的自己,让冷凌感到迷茫,
身为冷家的人,冷凌一直恪守着坚隐忍耐的家族规定,他的生活完全是按照着既定的轨迹走着,
特别是个人情感和欲/望上,他一直看得很淡,因为他知道,身为皇室的继承人,自己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是跟随着国家的兴衰而存在,
但自从遇到了那个男人,冷凌觉得已经越來越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那个男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从各个方面侵蚀包围着自己,即便刻意想要将他忽略,但也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念他,贪恋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以致于深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这个男人为自己的所做的一切,如同甜蜜的毒药,等反应过來之时,自己已经早已难以逃离他的温柔甜蜜,
即便认为可以凭借自己将事情做好,但是,内心却止不住地想念着他,一如这几天的自己,
倘若自己最终沒有办法同他走到一起,沒有了他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能否真的将一切都做好,慢慢度过这漫长而又痛苦的日子,
但愿真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在兰森迎來和平之后,两人可以去一个世外桃源,
在那里,沒有人认识自己,就这样过着平淡恬静的乡村生活,一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微微沉思片刻,冷凌起身换上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餐厅里,面包的焦香,咖啡的香气迎面扑來,冷凌要了一份简单的早餐慢慢吃了起來,
“就在刚才,一列从柯塞尔开往萨拉特的火车在驶离车站沒多久发生了事故,据报道,那辆火车上有人携带了大量的化学违禁品,并出现了泄露,导致了大爆炸,整列火车完全侧翻,车上伤亡惨重……”
电台播音员抑扬顿挫的声音依旧在播报着这条事故,有人听到之后小声议论起來,
心,募地沉下,
好看的清澈双瞳望着那些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冷凌握住叉子的手紧了紧,
安娜脸带微笑走到冷凌身边,“殿下,需要我再给您加点红茶么,”
冷凌眉头锁起沒有吭声,
见对方沒有回答自己,安娜还想再开口问一遍,却被冷凌打发走了,“不要了,”
“是,殿下,”
心不在焉地将餐盘里的食物吃完,冷凌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餐厅,
那列火车上的人纵然都不认识,但是,他们都是兰森的百姓,也许,那些遇难乘客的家人此时还不知道这条消息,也许,他们现在正满怀期盼地在车站等着他们的顺利归來,
但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所要等的那个人也许再也不会回來了,
这样想着,冷凌淡薄的嘴角幽幽地垂下,
曾几何时,那种与亲人天人永隔的痛苦感情,自己也曾经历过,
父亲与母亲的接连去世,让还是孩子的他难以承受,
作为家里的长子,弟弟妹妹们可以抱着父母的遗体大声痛哭,而自己却必须选择坚强忍耐,
即便心口钻心的疼,可冷凌却还是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旁边,强作坚强,
一直到现在,自己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心口那种疼痛的感觉,那种由内到外灵魂仿佛被生生剥离的痛苦感受,永远也不忘不了,
但是,自己必须永远将这份情感深埋在心底,牢固地冰封住它,
水润的眼眸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冷凌深深吸了口气,迈开坚定的步伐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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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塞尔司令部
凯瑟上校坐在办公桌边,听到樊武上尉的消息之后,差一点从位子上站了起來,
“什么,你是说,里恩?汉斯就在那列火车上,”
樊武脸色阴暗,“是的,”
“怎么会这么巧,”凯瑟上校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你能够确定吗,”
樊武点头道,“确定,从柯塞尔驶离兰森的火车,今天上午只有一班,”
看了眼正在一旁负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