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外面,”
“殿下,是我,”
兰斯的声音透过浴室传了进來,有几分空洞,又有几分虚幻,
“什么事,”
“沒什么,还是等您洗完澡我再告诉您吧,”
冷凌从浴缸里坐了起來,擦干身上的水,他换上浴袍走了出去,
兰斯正站在房里,见冷凌走了出來,稍稍愣了愣,
一向有些偏白的肤色因为刚沐浴完的缘故,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黑色的发丝淌着莹亮的水珠,那双漂亮如星的眼睛也蒙上了薄薄的水雾,
眼前的人与平常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如果说平常的他就像一朵清冷纯洁的兰花,那么现在的他,就像带着晨露的红玫瑰,给人一种神秘而又美艳的感觉,
这样的冷凌是兰斯从沒有见到过的,
见兰斯有些发呆地望着自己,冷凌带着淡淡鼻音的声音问道,“找我什么事,”
兰斯赶紧回过神道,“是这样的,殿下,下午的时候我经过总统的办公室,听到总统和沙尔达正在谈话,”
浓密的眉毛微微聚拢在一起,冷凌走到高脚椅前坐了下來,端起放置在桌边上的红茶浅浅抿了一口,“他们说了些什么,”
蔚蓝色的眼睛跟随着冷凌的动作,兰斯道,“他们的交谈声很轻,我又不敢在那边停留太久,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好像总统对沙尔达最近的表现颇为不满,沙尔达似乎态度也不是很好,还说是因为总统他才会这样,”
深湖般的眸瞳氤氲涌起,“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明白,我只记得沙尔达的这句话像是在威胁总统,因为总统听完他这么说口气立刻软了下去,”
听着兰斯的说辞,冷凌眉间的疑惑更深了几分,“沙尔达现在在什么地方,”
兰斯如实道,“好像已经回去了,”
微微点头示意,冷凌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你先回去吧,”
“是的,殿下,”
末了,冷凌又附加道,“如果总统有问起什么,该怎么说,你应该知道如何应答,”
“我知道,殿下您请放心吧,”
兰斯朝冷凌浅浅鞠躬,转身离开了,
冷凌靠在高脚椅背上,思考着兰斯的话语,起身拿起桌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佐理,”
电话线那端,响起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
“是我,”
对方对冷凌突如其來的电话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您还好么,”
“我很好,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如您所见,卡曼这大半年來确实在暗地里同瓦伦西亚的人保持着联系,但是,这个家伙很狡猾也很警惕,我沒有办法拿到实质性的证据,”
好看的黑色眼睛暗暗凛下,冷凌沉声道,“继续盯住他,不管他如何掩藏,总会露出马脚,”
“是,殿下,殿下,您托我照顾好罗伊少尉家人的事情我也已经全部办妥了,只是他的未婚妻那边,情况有点发生变化,”
听出佐理的口吻有些犹豫,冷凌觉察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那个姑娘的家人不知道从哪里得來的消息,以为罗伊因为犯了什么大错才被流放到柯塞尔,还害她受到牵连,提出了退婚,而罗伊的家人,似乎也误会了自己的儿子,他们对他十分失望,只能同意了对方的要求,那个姑娘已经找到了意中人,两人很快就要结婚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冷凌虽然心中感到很是惋惜,但他也只能淡淡应道,“我知道了,既然他们双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我也就只能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罗伊少尉了,”
“殿下,我听说沙尔达在柯塞尔的时候还被人刺杀,幸好他命大才躲过了一劫,有传闻说,这件事情是因为您同他的关系不睦,才会命手下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冷凌眉峰狠狠蹙起,“传闻真是这样说的,”
“是的,殿下,这件事情,在萨拉特传得沸沸扬扬,连总统都难以将这件事情平息,我知道您在柯塞尔,那边消息闭塞,有很多事情您都无法知道,但是,沙尔达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描绘成这个样子,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兰森好不容易太平了一些,有些人就要兴风作浪,难道他们非要把这个国家弄得一团糟才甘心么,”
佐理说了一长串的话,口气很是忿忿不平,这让冷凌眼中的阴暗色彩更为浓烈了,
“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作为兰森的大法官,这些话,不应该从你的口中出现,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
“可是殿下,这些人居心叵测,他们故意想要针对您,为的就是要排挤您,让您在兰森难以立足,沙尔达是这样,卡曼也是这样,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啊,”
佐理虽然为人正直,但他一向冲动,缺少了足够的冷静和克制力,面对冷凌的回答,他似乎依旧沒有办法克制内心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