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额间汗珠密布,蓝色的长袍汗湿一片,睡梦中依然在紧张地挣扎,似被遗弃的孩子般无助而又恐惧,眉眼间尽是痛苦的哀伤。
我骤然心疼,急忙将他的脸贴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低喃安慰着:“别怕,别怕,只是梦魇而已。”
穆重华幽幽转醒,迷蒙的黑眸里倒影着我关切的面容,他微微拧眉,眸光复杂而又惊喜,低喊了一声:“是你。”
我侧着脸颊,四目相望,一股滚烫的流光荡漾在我们之间,全身的灼热再次被唤起,重华抬起他清瘦有力地指骨微微弯曲着指背,轻轻摩挲着我热烫的脸颊,眸底迷离的火花四溢。他轻凉的薄唇缓缓贴近我,直至滚入我的舌中。
顿时,四肢百骸似被灌了蜜般的酥甜,炽热的狂吻迷的我心神荡漾,禁不住微微呻,吟了起来。
他忽然抬眸,探究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此刻,我是在真心接纳他,瞬间后,他恍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粗鲁地扯开我的裙衫,拔掉我的蝉衣,直至一丝不挂地展现在他眼前,他的吻也变得狂野霸气,丝毫不容我拒绝,我已迷醉在他的气息里无法自拔。
软榻周边的鲛绡薄纱在袅袅灯火的掩映下,映出我和穆重华颠鸾倒凤的沉醉,直至天明。
清晨的欲陵春倒也安静。
我坐靠在床榻边,低垂着眼眸仔细审视着身旁衣衫凌乱的男子,仿佛昨夜中那个无意迷失的孩子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此刻的他,清绝的面容,远山的眉峰,冷冷的孤傲,他,依旧是神秘的穆重华。
晨曦透着轻薄的窗油纸透了进来,似散落在软毯上的一件金缕衣。一夜未眠,我在此时,被倦意袭来,复又钻进锦被里侧身朝里浅浅睡着。
轻响中惊动了似醒未醒的穆重华,他闭着眼睛,温热结实的胸膛朝我的后背贴了过来,透着丝滑的蝉衣,他那有力而活跃的心跳一节一节的沦陷着我的清醒,我就在他的相拥下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觉得又久远又深沉,以至于我醒来后,脑仁中闷闷的沉痛坠坠地压着我头晕。
门忽然开了,一页刺眼的光明顷刻间射了进来,我本能地眯起眼睛,光亮中,恍惚晃进两个人影来。
“小……”我见语冬激动地朝我奔来,却在唤我小姐的瞬间,猛然闭口,迟疑了片刻,转而扑到我腿边抓住我的手,压着嗓子微声哽咽:“你终于醒了。”
为何我又终于醒来?疑惑盘旋在我脑门,待我的目光完全适应室内的光线后,四下飞快地扫了一眼,发现屋里的陈设竟不是欲陵春的房间,一排连体齐排的炕头床榻,灰蒙蒙的褥子,连榻头上立着的橱柜都是灰蒙蒙的。
“这是,哪里?”
“这里当然是皇宫啦。”不远处的门口处,身着铁锈红的“男子”逆光站在我面前,他满脸堆笑,精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尖细的不男不女……顿时,我猛惊,看样子这人是位公公。
“皇宫?怎么会?”我的脑仁仿佛被谁当头敲了一棒,半响反应不过来。
“别个儿想来还进不来呢?能在御前伺候,是你和语冬这丫头前世修来的福分,好了,瞧见你醒了,我也算是交差了,打今儿个起,你就同语冬一起跟着宋掌事学习御前奉茶的规矩!”说完,公公拿眼又深深瞟了我两眼,转而对语冬道“你扶凤姚下床,梳洗更衣后,即刻就去找宋掌事罢。”
“是。”语冬欠身行礼。
公公吩咐完,转身离去,语冬欠身谦恭颔首道:“送过杨公公,。”
语冬见杨公公走后,急忙关上门,转身快步走到我面前,我拉她的手坐下,眉心颦成结般,满脑子的疑惑:“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自打前晚小姐进入穆爷的房中就再也未回房,杜媚娘次日急匆匆找我去,说要送我们离开欲陵春,我以为是天大的好事,杜媚娘竟然会放我们走?!
于是急忙收拾了点细软,随杜媚娘上了马车,等我进入马车后,发现小姐已经昏睡在车里,怎么都唤不醒,杜媚娘只道是疲乏过度,所以喂了安神茶的缘故,我也就没起疑,随着马车离开了欲陵春,谁知,最后,马车停下来之后,发现我们已经身在这皇宫里了。”
我默默听着语冬的讲述,心下的疑惑越凝越浓,明里是杜媚娘送我们进了宫中,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担心我接近璟?杜媚娘哪儿来的这么大本事?脑子里突然闪出穆重华的面容,难道是他?……
“小姐,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就先别想那么多了,这里的嬷嬷和管事们都好凶,赶紧先洗漱更衣吧!不然会被罚的。”我见语冬一脸的惶恐样,只得放下心思,下床洗漱更衣。
在一个小宫女的带引下,我和语冬来到宋掌事的东厢房内,窗明几净,雕花镂窗,素纹软毯,陈设虽简单,可毕竟是宫里的掌事,物件倒也不差,气派还是透着些许。
宋掌事正坐在主位扶仙椅上悠然端着青花瓷茶盏,正一搭一搭地用茶盖浮去袅袅氤氲的热气,转而慢慢送至唇间细品。
“参见姑姑。”我与语冬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