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篱吓了一跳,赶紧将扎进去一半的针给拔了出來,叶千寻身子一抖,头歪向右侧,不再动弹,
太医冷汗直冒,狐篱医术惊人,临床经验却是少得可怜,刚才叶千寻明明是清醒过來的征兆,原本已经能赢的局面,被她一紧张彻底毁了,叶千寻显然已经断气,
狐篱急得哭出声來,本能地去看宇逸……
“慢慢扎,手要稳,”宇逸捉住狐篱的手,塞了根银针在她手里,让她靠近叶千寻,
狐篱打了个哆嗦:“我不行的……”
宇逸瞅着太医的表情,已然猜到那一针失手的结果,他淡淡地说:“已经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还能坏到哪去,”
肖明晨上前一步,想把狐篱拉开,
“你让狐篱再试试,”乔司麦一把拉住肖明晨的胳膊,声音里带着认真的恳求,
狐篱咬了咬牙,宇逸说得对,死马活马,不可能更糟了,她拿起银针,这次沒有再手抖,稳稳地扎下去,
乔司麦偷偷竖起手掌……
“你想干什么,”楚离在听乔司麦对肖明晨说话的时候就知道她转什么主意了,这时候当机立断地把她拦下來,今日在场的不止她一只妖,她已经只剩下一百年妖灵了,沒必要再糟蹋自己,
乔司麦急得满头大汗,楚离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她不想让狐篱背上失手伤人的罪孽,
床上的叶千寻幽幽睁开眼睛,把太医吓得眼前一黑晕死过去,这……这……这是乍尸吗,
狐篱大喜,沒想到自己的补救措施真的管用,她小心翼翼拔出叶千寻身上的银针,出手比刚才稳了许多,叶千寻沒有再吐血,
叶千寻勉强从床上撑起身子,眼睛里一片清澈,迷蒙地眨了眨眼,冲大家嫣然一笑,孩童般灿烂,
“千寻,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狐篱屏住呼吸问道,
叶千寻沒有答话,只是笑笑,笑容淳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却让所有人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不像是叶千寻的眼神,这不像是正常人的眼神,
“千寻,认得我吗,”肖明晨坐到床边,试探地看着叶千寻,叶千寻还是笑笑不说话,
“她,失忆了,”乔司麦赶紧推了狐篱一把,“你快检查检查什么情况啊,”
狐篱把叶千寻按回床上,仔细地替她号脉,又问了叶千寻好些问題,叶千寻乖顺地服从了,却只是笑不说话,狐篱终于绝望地抬起头:“我刚才那针,好像把她脑子扎坏了……”
宇逸皱了皱眉头,他救得回叶千寻的命,弥补不了狐篱所有的错,
肖明晨的目光自狐篱、乔司麦和宇逸脸上一一扫过,他的洞察力何其敏锐,刚才乔司麦想暗中想用妖灵來救人,被楚离阻止,真正出手的是宇逸,只有狐篱一个被瞒在鼓里这件事,他心里是有数的,
肖明晨将叶千寻从床上抱起來,对狐篱说:“能把她救回來我已经很感激了,她这样挺好的,你看她笑得多甜,”
狐篱难过地低下头,眼泪顺着小巧而挺拔的鼻梁滴落下來,
“我把千寻带走,你们忙吧,”肖明晨恢复了他的从容笃定,眼中闪出坚毅的光,他不知道宇逸给了叶千寻多少妖灵,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乔司麦已经贡献了八千年的妖灵,是他沒保护好叶千寻,他不能再向她要求更多,狐篱也尽力了,就算有什么差错,他也不能太多苛责,他看得出狐篱的妖力,比乔司麦强不了多少,他们三个里,只有宇逸是真正的高手,但以妖灵换人命,一百年才换一年,宇逸和他非亲非故,他开不了口,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无论叶千寻活多久,他会尽力照顾好她,不管她是疯了还是傻了,他都不会再让人欺负她,包括他自己在内,
看着肖明晨离开的背影,乔司麦咬紧嘴唇,狐篱心里好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她赶紧扶着床柱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稳住身子,
“陆神医于我有数次救命之恩,我要去把他埋了,你和我一起吗,”乔司麦试图分散狐篱的注意力,
狐篱点了点头:“沒有他我也死了,我当然要去,”
两道银光闪过,狐篱和乔司麦一起移形幻影,
楚离不动声色地说:“还好狐篱把叶千寻救活了,否则真是浪费了麦子八千年的妖灵,”
“什么,”宇逸差点吐血,不可思议地看着楚离,“你说乔司麦给了叶千寻八千年的妖灵,”
“嗯,”楚离很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
怎么了,宇逸皱起眉头,这是敲诈好吗,敲诈,想让他把八千年的窟窿补上,门儿都沒有,他刚才给叶千寻两百年的妖灵已经觉得很浪费了,要不是看到狐篱想去撞柱子的表情,他会做这种傻事,
楚离佯装不知地转过头,唇边勾起轻巧的弧度,宇逸妖力深厚,几百年的妖灵不算什么,能黑多少是多少,
乔司麦和狐篱徒手将陆逍遥给埋了,乔司麦的身孕已经快五个月,体力不济,狐篱刚怀孕一个多月,初为人母让她各种不适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