埂浅的话里。是难得的温情。他脸色也很柔和。狐篱有一种错觉。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空野合了。但是此刻。她却无心为这份意外之喜而鼓舞。被魔陇石笼罩的魔域之坳。已经压到两人的高度了。魔域之坳里传來各种惊恐的声音。“天空”上面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
“这天空再压下來。会怎么样。”狐篱咬紧嘴唇看向埂浅。
“吞噬一切。然后会变成一片真空地带。游离于四界之外。”埂浅简单明了地说出一个让狐篱绝望的答案。
狐篱眼前一黑。挣脱埂浅的纠缠。用尽全力想向楚离跑过去。
“别乱來。”埂浅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冰冷的唇在她耳边摩挲。“你现在过去也是送死。沒用的。”
“你放开我。”狐篱哭着嘶叫。“王爷。别信他危言耸听。你试试。说不定能出來。试试啊。”
埂浅抬手拍在狐篱颈后。昏过去对她而言。更仁慈一点。
楚离和楚恒对望一眼:“你有办法出去吗。”
楚恒冷冷摇头:“不可能。除非有人能震碎魔陇石的魔力。但是世上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人。夜长空设这个机关是要对付妖王的。所以即使云天斥。也震不开这里的机关。他都做不到。别人就更不用说。”
楚离皱了皱眉头。抬手朝压落的“天空”顶去。即使沒有希望。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这魔陇石以前也沒人试过。到底有沒有夜长空希望的那么厉害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楚恒抿着唇。也运功与那魔陇石抗衡起來。必死之役。不如放手一搏。
埂浅眯起眼。静静地看着两人。他不相信他们这种无谓的挣扎能奏效。但是。有备无患。
“天空”仍然在一点一点压下。速度似乎慢了些。但楚离和楚恒的努力绝不足以扭转局面……
“沒用了。”楚恒颓然收手。淡笑地说:“我想过很多种死法。就沒想过会和大哥你死在一起。”
楚恒幽幽抬起头。他就这样死了么。他走之前都沒有好好跟乔司麦道个别。那小东西一定会生他的气。他可以想象她扬着爪子发飙的样子了。还有她漫山奔跑的绝望和无助。
心。开始肆无忌惮地抽痛起來。她身上有那么多秘密他还沒弄明白。她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他死了。妖王还会继续保护乔司麦吗。
“麦子……”他在心里轻声呼唤。“对不起。”
满头大汗地打理完灵姚后事的乔司麦心里骤然一紧。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楚离在叫她。
她立刻移形幻影。将山庄里所有的房间都搜索了一遍。沒有楚离的身影。他在哪里。为什么她心里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眼前闪过一片惊惶的画面。似乎是魔域之坳。巨在的天幕正在压落。楚离和楚恒站在那天幕之下。旁边是群魔四散逃逸……
“王爷……”乔司麦惊恐地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麦子。好好活下去。别到处乱跑。去找玄玑豫和你娘。不要让我担心。”
乔司麦抓狂中。这种预感她从來沒有过。那是种來自妖灵深处的不安……不行。她要去魔域之坳看看。哪怕会被楚离骂个狗血淋头。她也要去。
乔司麦移形幻影。分分秒就杀到了魔域之坳。
眼前的情景让她浑身的血都凝结成冰。原本的魔域之坳消失不见。好像那个地方从來不存在似的。眼前只有一个深坑。
乔司麦脑子里嗡的一声。想也不想。纵身跳了下去。
身子在下坠。疾速下坠。她也不知道这是要落往何方。只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完全迷失在不确定的空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乔司麦终于觉得身子停止了坠落。耳边传來楚离又惊又怒的声音:“麦子。你怎么在这里。”
乔司麦低头看去。骇然发现楚离就在她脚下。天幕已然压到了他头顶。他们被像封印一样的透明界限分隔开來。除了楚离之外。还有无数慌乱的魔。
楚恒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魔陇石外不是游离于四界的存在吗。任何人进入都注定要被无情地吞噬。乔司麦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难道夜长空关于魔陇石的说法。都是忽悠。
比他更震惊的是埂浅。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乔司麦趴到地上。用力捶着地面。这次。她却穿不过那道阻隔了。她碰不到楚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虽然沒人告诉她。但她知道。天幕压下之际。就是楚离命丧黄泉之时。
“别丢下我……”乔司麦的眼泪扑扑地落下來……
楚离深深看着乔司麦。周围隐隐传來海鸥的鸣叫。还有醉人的海风。他沒有看到蓝海。却真切地体会到她的心意。她的眷恋。她的不舍。她的哀伤。
他沒有移开眼睛。最后一次。他果然很自私。临死之前也不愿意放掉她。他真的很享受跟她通灵的感觉。即使沒有肉体的接触。也能让他无比满足。
楚离伸出手。想贴上乔司麦在天幕上方的手掌……
“别。”楚恒忍不住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