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干枯落叶,遇火即着,很快便冒出火光。志贺亲次见身周烟火升腾,心中便知不好,慌忙下令后队变前队,欲向林外退却。
可此刻已是迟了,干柴遇到烈火,再加海风助阵,还能有这些人活命的机会。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直到傍晚时才逐渐熄灭。岛津义弘当然是得意洋洋的率军轻松进城,而徐海则早已经骑着战马带着臼杵鉴速继续向北而去。
“徐海你真是员难得的虎将!竟只用一天一夜时间便破了我铁桶般的臼杵城。”臼杵鉴速被绑缚着双手,坐在另一匹战马上,挤眉弄眼的说道。
徐海只轻哼一声,并没理会他。
“岛津义久这人靠不住。我真觉得你为他卖命太不值,到头来是什么也不会得到的。倒是不如改投大友义镇麾下,弄个城主绝无问题。”臼杵鉴速不管徐海是否在听自己说话,继续说道。
“我就是个商人,不想搀和你们日本人之间的事!”徐海冷冷回绝道。
臼杵鉴速呵呵一笑,又道:“鉴速不懂经商,可也知商人重利。徐将军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个商人,那为何要把火器贱卖岛津家?如果是大友家的话,出价绝对会高出数倍。”
徐海心想:这家伙的口吻到和松浦隆信如出一辙,他们无非都是想拉拢自己罢了。如果大友或者龙造寺家真有如此之大的财力,那岛井宗室也不会把生意做到岛津那里。
“我只是和岛井先生做生意,他愿意将火器倒卖给那家与我徐海无关!”
“岛井宗室!哼,他心里想什么,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臼杵鉴速对岛井似乎十分憎恶,说出的话也是藏着隐意。
“他心里想的不过是怎么赚钱而已!”徐海说道。
“他的确很会赚钱!但他那人也是野心极大。”臼杵鉴速不屑的说道。“一个商人,怎会招募那么多死士?徐将军可想过!又为何慷慨资助岛津家?将军可也想过!”
对于这一点,徐海只是听朱俊旺对自己说过。那些武人都是因欠了岛井的外债无力偿还才被他雇佣,平时用于护航,战时作为佣兵。说到底,不过也是为了一个财字。至于资助火器,则是朱俊旺向自己软磨硬泡的结果,与岛井宗室并无太大关系。这臼杵鉴速此刻跟自己胡言乱语,估计就是想迷乱了自己的心智后,伺机逃脱。
臼杵鉴速见他不答,仍是自顾自说道:“我看他是想要组建一支军队,趁着九州三家争雄之际,浑水摸鱼把我们全灭了,自己好坐那九州岛探题的位置。”
这九州岛探题实是日本天皇设置在九州的最高官职,应仁之乱后便逐渐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不过仍是保留下来。徐海无心理会这些,他只觉得鉴速言过其实,说的都是些空穴来风、全无踪影的事,心下也就更不计较,快马加鞭只是急急向前赶路。
寅时刚过,二人便来到了一片竹山前。
“这是府内竹海,丰后最有名的一景。穿过竹海后,府内山城便在眼前了。”臼杵鉴速说道。
“好,那咱们破晓前就应能进城了。”徐海道。
“现在是两国交战之时!府内城的城门怎可能在半夜还开着。难道是为了让敌人偷袭吗?”臼杵鉴速说着,哑然笑了起来。
徐海没理他,暗想:城门不开,我徐海就不会翻墙而入吗?
就在他二人一前一后从茂密的竹林中向前穿梭时,周围一片青竹突然莎莎作响起来。
徐海立刻摘下了伏虎剑,警觉的向周围观瞧。今夜月光虽是皎洁,但竹林深处仍是黑洞洞一片。
突然,他就听身后一声战马长嘶,跟着马蹄声大作。待到转头查看,臼杵鉴速已挣脱束缚,驾着坐下战马向东北奔逃而去。
徐海不及多想,缰绳一拉,调转马头,便也要追击出去。
可战马还没迈开步伐,眼前就是数道蓝光一闪,几枚暗器带着破空之声向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