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目本以为俘获了这么大一艘战船,怎么样也能得几句褒奖的话,却没曾想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只得悻悻的退了出去。
尚元则大步走到进了舱室。他一眼便看到了在高烧中浑身颤抖的徐海,脸色微微一沉,问道:“他是什么人?”
杜蓉眼珠一转,心想:这胖子是世子,在琉球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此刻他显然是对自己有心思,那正可利用一下,以便众人登岛疗养。所以此时还不能道破自己与徐海的真实关系。想到这,她脸上显现出一副哀怨的表情,说道:“他是我姨家兄弟,如今正在发热,恐怕性命就要保不住了。”说着说着,竟呜咽呜咽的哭了起来。
那尚元一听原来是杜蓉的兄弟,算是放下心来,又见杜蓉惨白的小脸上挂满泪珠,一副惹人怜爱的俏模样,心中痒痒的说道:“姑娘不必忧伤!咱们琉球有的是名医,我这就把你和这位兄弟送到首里城去。”
杜蓉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忙问道:“可船上还有几十位自家兄弟,另外还有两位弟妹和随船的西班牙神甫,他们不能同去吗?”
尚元嘴巴一撇,牙花子被嘬的丝丝直响,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回答道:“最近倭寇常犯我海疆,此时放这么多底细不明的人进城恐怕不妥!我到可以安排小船将他们送归大明。”
杜蓉心中暗恨:送归大明?说得好听!你不过就是想将他们弃于海上而已。她心思再一动,含着眼泪,娇柔妩媚的又说道:“此去大明万里迢迢,他们可都身染重疾,我怎能眼看他们客死异乡。要是这样,我杜蓉愿与她们一同返乡。”
尚元此时的魂魄已经被杜蓉勾去了十之八九,怎么可能放弃这猎艳的大好良机,慌忙改口道:“姑娘万不可这样。我可以让他们登岸,只是不能进城,就在那霸港的军营中休养吧。”
“我两位弟妹都是柔弱女子,她们不能虽我们一同进城吗?”杜蓉又问道。
那尚元又上下大量了一番俏美的杜蓉,咬了咬牙狠心道:“好吧!就带她们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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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海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软的中式大床中,透过纱织的床幔见到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卧房套间,一张圆形茶桌摆放中间,数排红木柜子靠墙而立。
我这是在那里?其他人呢?徐海心中不由的嘀咕起来。
正这时,只听外间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男子的脚步声在厅堂内响起,接着便听他对一小斯问道:“怎么样?他可还好?”
小斯答道:“世子大人,人还没醒,不过烧已经退了。”
徐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两人一问一答用的都是汉语,且都带点闽南的口音,心下更是起疑:难道徽州号漂到了福建?难道自己被陈世杰救了?但听这人的声音并不像他。世子?那人应该是生于藩王之家,自己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搭上关系?
正在他疑虑重重之时,又有一女子的脚步声响起。“原来世子也在这里啊!真是劳烦您整日这么挂念。”
徐海听得出是杜蓉,心中也稍微安定,正要起身,就又听到那自称世子的人又说道:“啊!杜蓉姑娘!你兄弟的病情我怎么能不上心。对了,不知那事杜蓉姑娘考虑的怎么样了?”
杜蓉银铃般的笑声传进卧房,这让徐海感觉十分怪异和蹊跷。自己怎么成了她的兄弟?还有杜蓉要考虑什么事情?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世子也太心急了,只要我兄弟伤病一好,我自会履约。还有我那两个妹妹,她们身子骨弱,也要劳烦世子多费费心呢!”杜蓉再开口说道。
“这个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了!”那自称世子的人回答的虽然痛快,但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失望。
送走了世子,杜蓉轻轻把门带上,便来到了卧室床边,一抬头正碰见徐海咄咄的目光。“哎呀!你终于醒过来了,可急死人家了。来,先喝口水吧。”说着她转身走到茶桌旁,提起茶壶。
“我们现在在哪?这个世子是什么人?”徐海开口便问道。
“我们呐!在琉球!你已经昏迷了七天,是海风海浪把我们弄到这里的。这世子是琉球国王的大儿子,叫尚元,是他救下的我们。”杜蓉一边倒着茶,一边说着。
琉球!徐海以前倒是常听人说起过。这是个岛国,紧靠台湾,北临日本九洲。“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兄弟?”
杜蓉呵呵一笑,答道:“对不熟悉的人怎么能说实话!”
“我听见说他还要你考虑什么事情?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听徐海这么一问,杜蓉的香肩一颤,手中的茶水也差点泼了出来。因她背对徐海,所以徐海也并未察觉。她顿了一顿,才答道:“哦,原来你都听到了!他就是想让我,想让我转运些南京的丝绸过来。”
“真的?”徐海还是有些怀疑。
“哎呀!你是在审犯人吗!爱信不信!”杜蓉一扭身,使着女儿家的小性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