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们什么人?”刚走出没多远,一队水兵便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我奉顾管带之命,将要犯转移到草屋,以防贼寇徐海前来救人。”徐海低头躲避开对方照来的火光。
“哈哈!徐海有多大本事,让顾管带这么小心谨慎!兄弟你还是绕道走吧,前面正在布置火炮,一见贼船就要轰击了。”一个队长模样的兵丁得意的说道。
“哦!那敢情好!有火炮在,也省得我们兄弟上阵卖命了。”徐海说完,掉头要走。
“慢着!既然顾管带如此上心,兄弟我也不能大意!来啊,你们几个陪这兄弟一起去。”说罢,有三个水兵就围了上来。
徐海无法,只得随着这几名兵丁朝着管带的草屋走去。
“顾管带,人我们已经帮你送来了。季旗长可要您请他喝酒啊!”一个兵丁在屋外说道,但屋内却无一点动静。
“妈的,这顾管带是不是又喝多了!”另一兵丁说着推开了屋门。草屋内的情景出乎所有人意料,只见一无头尸身趴在木案上,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众人一瞧正是顾管带。
几个兵丁刚要惊呼,一柄长剑从斜里刺出,唰唰唰三剑干净利落的便把几人解决。当回剑杀向徐海时,徐海弹指一拨挡过剑锋。这时,他才看清来的正是林姑娘。
“别打了,是我!”
林姑娘连忙收剑,转忧为喜,道:“谢天谢地,你们都没事。徐海,我也担心死你了,去了这么久!”
三人很快便绕路回到岸边,放开了一艘小船,准备趁夜色逃离此地。
离岸时,林凤指着其他泊船说:“这批丝绸不能便宜官府,况且留下这些船也只会对我们不利。徐大哥烧了它们。”
没等徐海点头,山本勘助“噌”一下蹿出船舱,砸碎手中马灯泼向泊船。
徐海呵呵一笑,说:“看来你这家伙是放火上瘾了。”
四人驾小船离岛时,身后已是火海一片。岛上官兵虽发觉林凤已被救走,但也只能望湖兴叹而无法追击,弓弩大炮在黑漆漆的夜色中更是找不到目标。
直到此时,徐海才有时间去询问翠翘下落。“兄弟,翠翘呢?”
“她并未随我们一同下船。朱纨说会将翠翘姑娘护送到杭州,并让我转告你,到杭州后直接去巡抚衙门即可。”
这个老狐狸,徐海心中骂道,竟把翠翘扣为了人质,但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他将林凤平放在舱中,满脸歉意的说道:“林兄弟,对不住了。是哥哥把你害成这样的。”
林凤也是一硬汉,撑起身子,说道:“哥哥何出此言。是林凤不善用人,以至遭小人出卖,落得如此,与哥哥何干?”
“兄弟,你已经是太湖的通缉要犯,今后又如何打算呢?”
“在镇江时我已想好,我本就不是此地人,在此也不能长久。如果能蒙哥哥不弃,林凤愿跟随哥哥。”林凤真情流露的说。
徐海紧紧抓住林凤的手,说:“太好了。如有兄弟帮我,我就敢把海底的龙宫搅个底朝天。”说罢,兄弟二人开怀大笑。
林姑娘闻笑声也钻入舱内,她略懂医术,帮他哥哥护理着双腿,问:“你们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话未说完,舱外突然嘭一声响。徐海以为追兵赶到,忙跳出舱外,细看下原是山本勘助手持的一柄火铳走火。山本第一次见到这家伙,捣鼓了半天,竟误触发,幸好没有伤到自己。
“哪里来的?”徐海捡起掉落船板的火铳,吹散枪口冒出的白烟问道。
“草屋里顺手拿的。”
“呵呵!你这家伙就是眼尖,都那个时候了,你还是舍命不舍财。”徐海抚摸着铳身,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喇叭口西式火绳鸟铳。
他装上一发火药,对着天空又放一枪,回头对着埋有伏兵的小岛,大声喊道:“我就是徐海,你们这次没有抓到我,以后更休想再抓住我了。”
枪声回荡中,四人的小船飞一般朝湖州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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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是太湖南侧一处商业重镇,大街上人来人往,歌舞百戏,说书的、卖唱的、叫卖的、逛茶楼的,真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更主要的是这里盛产蚕丝,家家户户都以养蚕为生,每年此时更是出丝的旺季。
徐海一行人来到湖州长兜港时,正赶上丝商们在码头大量收购蚕茧。几人便也打扮成了丝商,随人流混入城内。
此时离与汪直约定的中秋之日还尚有一月有余,徐海因此决定先让众人在湖州停留一段时间,以便林凤能够养好腿伤。
他们在湖州城中转了半日,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但即是这样的客栈,由于正是客商往来的兴旺季节,客房都十分紧张。林姑娘是个女儿家,因此他们起码需要三间房。但客栈只剩两间,徐海便从怀中摸出一锭大银,客气的说道:“掌柜,我们是从徽州来的客商。你看,有个同伴途中摔伤了双腿。劳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