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这个罪过,却让她得到你离开的代价吗,
可惜这个代价太重,骆西禾宁可一直罪过,哪怕是万劫不复,她也不要这个可悲的代价,
夜深,陪着烛火,又度过一日,而对于骆西禾來说,每一分,都是煎熬,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都是些血肉模糊的怪物,她一直跑,他们便一直追,不知逃了多久,梦境的尽头,却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
他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就在骆西禾将要抓住他的那一刻,空间坍塌成一片废墟,她往下坠,完全失去了重心,梦中的所有事物都随着她的跌落而开始粉碎,只有他,一直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在嘲笑她永远也抓不到他一般的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头,
那怕是一眼,就看她一眼再选择沉默也成,到那个时候,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觉着,不是她弄丢了他,而是他,真的不要骆西禾这个人了,
就在她坠入万丈冰渊的那一个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身穿白衣的男子,正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孜然,”
骆西禾猛然睁开眼睛,她喘着粗气,不安的环视周围,还好,环境都沒有变,刚才的……只是梦,
可就在她抬手擦掉额间的汗水时,她惊奇的发现,孜然竟正瘫倒在她身边,那苍白无力的手也软绵绵的搭在她肩膀上,她愣愣地瞪着眼球,却很快反应过來的起身将他搂在怀中,轻轻摇晃着,“孜然,孜然,你醒了,快回答我,我是你娘子……孜然,听得见吗,”
“水……”
他虚弱的说出一个字來,可骆西禾沒听清楚,她低下头,将耳朵凑近了些继续问着:“孜然,你说什么,睡,”
“水……”他皱着眉头,声音完全哑到了不行,骆西禾这才意识到,猛地下床跑桌前倒了满满一碗清水來,
“來,我喂你,”
她将他扶在床栏上靠着,将碗口对着他的唇间,小心翼翼的倾着,可不论孜然多么努力的将嘴张开,那清水都顺着他的唇角,断断续续的滑落在她的袖间,
骆西禾这下急了,她慌慌张张的将水渍擦去,就在抬头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举碗,将清水灌入自个口中,再俯身吻住他半张着的唇边,慢慢的,一点一点将水送入他的喉间,
就这样來來回回,终于把整碗水折腾完了,她才放下碗,帮孜然擦去下巴上的水痕,
骆西禾就这样抱着他,将被子拉上,“孜然,好些了吗,好些了你就告诉我……不要沒个动静,你知道的,我很怕……”
她皱着眉头断断续续的说着,话音刚落,孜然却动了动指头,软软的抓住她的袖子,再往骆西禾的怀里轻轻蹭了蹭,她才愣愣的望着他,恍然笑开了嘴,
“孜然,你给听好,我不许你再离开我,不许你再干这种要命的傻事,不许你眼睛一闭就把我丢在一边任我难过,不许你,不许你反正就是不许走,”她狠狠强调着不许两个字,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孜然半张着嘴,很久才费力说出一句:“好……”
即使沙哑到她差点分辨不出,骆西禾却心知肚明,她戳着他的脸颊,心疼道:“别说话,让我多抱你一会,”
再多抱一会,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见孜然似乎是笑了,干燥的嘴角正轻轻上扬,骆西禾心想,他一定感受到了这份幸福,以及不可分割的温暖,
就在寺庙的门外,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衣正挂在马车的旗杆上,早已被风干,老僧正从几十里外的村子化缘而來,他就像知道了什么似的,这一次的斋饭特地多要了一份,
而安阳城外,早已战火连天,姚绍年带着军队勤王临城,裴忠在穆河的规划下,愈战愈勇,而将倒的城墙,却不是几支军队就能够牢牢撑起的,
那万千山河,再如何波澜壮阔,也缺少不得一个“民”字,而命运的转变,就在这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