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夕阳已落,灰蒙蒙的天色印在骆西禾眼中,格外沉寂,她顺着迎面而來的微风返过身子,柔柔抓住了穆河的衣袖口,
“这军营里,还挺有意思的,”
她望着那聚在一张小桌子旁的兵卫,举碗划拳,好不热闹,他们才走到一桌前,穆河就被拉了过去,其中一黑黑瘦瘦的男子拿着筷子,那嘴角的饭粒还未舔掉,就望着穆河大声道:“穆军师,听说你聪明深得将军厚爱,來同我们这些将士比比功夫如何,”
这些人和穆河比功夫,那不是自寻死路……
骆西禾站在一旁摸着下巴,见穆河一脸沉默,他安静的看着那些人,沒有回话,
“哎,你这是瞧不起弟兄们,”
那黑黑瘦瘦的顿时火了,从凳子上一下跳起,旁人想拦都拦不住,骆西禾见此则急忙向前,一把将穆河拉回來,对着那群人笑意嫣然:“军爷,莫生气呀,这呆木头什么都不会,还望各位爷海涵~”
这话一说出口,骆西禾不由觉着自个不像说客,倒像一艺妓在招揽生意,
“哟,这妞是谁,新來的,”黑瘦黑瘦的哥们却是蛮有兴致,他身旁的人直道:“别打歪主意,沒看到她和穆军师是一对儿吗,”
骆西禾听罢,只得咬唇,她扭头望向穆河,他倒是一脸的平静,心如止水,
但她却闷得慌,看來穆河在这军营里收了不少排挤,真不知这几天他是怎么过來的,骆西禾一想到这里,便不由心疼他起來,
她扯扯他的衣袖,穆河则疑惑的侧过身子,眼睛微微一眨,差点叫她愣住,只见她望向那群人,大声一吼:“他说他愿意跟你们比试,”
骆西禾刚说完,穆河便先是一怔,再盯着她许久,却一句话也不说,看來是默认了,
“嘿,成啊,跟我比箭~”
那人将碗筷一丢,指了指训武场,笑得跟偷了别人几钱似的叫骆西禾不爽,
她看这天色也要黑了,就不信这娃能射得准靶子,
“走,”
她咬着牙瞪他一眼,便拉过穆河直往那头走去,这后头的人却笑道:“阿狗,别跟人來真的,人家是要面子的,”
阿狗,
骆西禾稍稍侧头,原來这黑瘦黑瘦的娃叫这么个名字,阿狗……那阿猫何在,
想着,便已到射箭台前,前面的靶子挺远,连骆西禾都有些看不清,其中两人则去了哪场地,将靶子移得位置不差分毫了才肯罢休,说真的,骆西禾原本还挺担心他们会使诈,
这样看來,姚绍年的手下除了年少轻狂了点,也沒啥可恶的,
她将穆河正在检查弓弦,便想起了什么似的问着:“对了,袖香呢,我怎不见她人,”
这几天她不在,那袖香能帮他对付对付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吧,那丫头嘴巴挺利的,她很是看好,
“她去同他告别了,”
穆河摸着箭头,再望了望那箭靶子,这谨慎的样子让骆西禾也不由紧张起來,原來那袖香去找墨轻谈了,那这伙人定欺负了穆河,那姚绍年也是的,待会要找他算账去,
敢欺负她的人,纯粹找死,
“怎么了,”穆河将弓拿起,见骆西禾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犹是好奇,
“沒怎么,你得赢过他们,哼,叫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功夫,”骆西禾故意喊大了声音,那阿狗一听果真毛了,他将弓一下扳在台子上,望着她得意洋洋的笑脸直吼:
“说啥呢,真功夫,屁,”他从竹筒里拿出箭就架起弓來,朝那靶子一射,黑哟,还正中了红心,骆西禾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沒想到,她完全沒想到这叫阿狗的人有这么厉害,这叫什么……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她咬着唇犹豫的望向穆河,可他倒好,不慌不忙的瞟了眼箭靶,拉弓,三箭齐发,让骆西禾看得一愣一愣的,红心红心红心,她还沒回过神來,只看那三箭就扎在靶心口了,这下,阿狗也拿着弓,不服气的也抽出三根箭來,
可三箭未出,打那头竟射出一箭來,还好穆河反应快,将手上的弓丢了过去,恰好拦下这飞來横箭,看得周围人一个个都作不得声來,
“來者何人,”阿狗气不打一处來,只得大吼着,这会子其他人也指着那头直嚷嚷:“有种的出來,别躲着,”
“怎么回事,”骆西禾看看周围,却见穆河突然扭头,他望着另外一头的粮仓脱口而出:“声东击西,”
“起火了,”骆西禾连忙喊了一声,那远处的人也忙着救起火來,军营里乱作一团,姚绍年听着吵闹声,便从帐篷里急急走出,望着那大火不由下令,自个提着桶子往河边跑,
穆河也來不及再说什么,扯过桶绳就跟在姚绍年后头走,而就在这时,打帐篷后头窜出來好几个人,拿刀带棍的着装痞气十足,
骆西禾刚回头,就被一矮个子的抓住了,她不由惊叫一声,还沒反应过來,就被扛着翻过栅栏,那人踩着石桥便朝那村跑去,她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