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如此恨我,
说到这里,他埋沒在灯火下的眼角,竟忽的湿润,红了眼眶,叫袖香说不出一句话,她就是恨他,偏是恨他,她就想让他死,却从未想过,若他真的死了,又能如何,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刻的迷茫,却是而后的后悔莫及,
只见穆河蒙着脸,突然出现在燕南宫的屋檐上,踏着瓦片一跃而下,袖香还未反应过來,墨轻谈却唰地冷下脸,他将刺刀一手握紧,硬是勾出一抹笑來,“找你,真够辛苦的,”
他刚说完,骆西禾则转身,望着眼前的男子不由一愣,这熟悉的身影,她绝不会弄错,
但她却不知,为何几月不见的男人,今时却突然出现在夜宴上,
“你怎來了,一炷香的时间不是还未到,”袖香瞪着眼,她实在觉着穆河不该來淌这浑水,但再一望骆西禾复杂的眼神,她才忽然明白,他是为何而來,所以即便是那人沒有回答,她也无须再听下去了,
沉默的夜宴,不语的人群,有的心慌,有的镇定,有的不知所然,有的却是在看戏,这几个故人终于相逢,却是带刀相见,
他想杀他,他们,想杀他,
多么简单的算术題,可袖香却懵了,她望着正厮杀在一起的二人,握着长鞭的手便不由一抖,方才信誓旦旦的决心,却在墨轻谈说出那一句……
你为何要如此恨我,
而后动然了,
她紧拽着长鞭,不知自己是为什么而活,甚至觉着,只要将墨轻谈杀死了,那就是她唯一的价值,
恨,从何时开始恨的,
她恨他的狂妄,以及不可一世的嚣张,她恨他待她时而无情时而有意,她恨他的笑,她搞不明白,为何不论是痛苦,还是欣喜,他都是如此一脸轻佻而又不屑的样子,她恨,已经恨之入骨,就像她曾喜欢过这个人一般的清晰,
我为何要如此恨他,
袖香扪心自问着,她知道,自己是嫉妒的,嫉妒穆河对骆西禾的爱,嫉妒骆西禾对穆河的念,嫉妒宁华昌待所有人的温柔,嫉妒水嫣儿不谙世事的单纯,甚至,她嫉妒钦白,他随便的一句话,就能深深把她重伤,那感觉,比被舍弃还要痛苦,
当年,她就是那样被丢在烽火四起的沙场上,沒错,她最恨,他当年为何要救她这么一个杀人成性的女人……
你不该救我的,
袖香咬着牙抬头,只见穆河已经落了下风,她扬起银镖就朝墨轻谈挥去,躲避这小伎俩当然轻而易举,他一个翻身,便回过头來对她一笑,那一笑,竟不是责备,也不是怒然,
“袖袖,你还太嫩了,”墨轻谈闭眼,单手将穆河的银剑一把抓住,微微用劲,那剑便四分五裂的断成一地残渣,穆河也被震离数步,袖香却惊然,她不想这墨轻谈居然还留了几手,便速速拔出银针,朝墨轻谈猛地射去,只见他回头,忽然睁眼,原本尖锐的银针一下化作虚无,这等功力,叫所有人先是一震,而后心寒,
“墨轻谈,”
袖香一个箭步直接冲了上去,只见他早已掐指运功,冰冷的手心如那利剑,一掌直拍向穆河,骆西禾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來,说时快那时慢,袖香猛地挡在穆河的身前,那视死如归的神情,叫墨轻谈一脸怔然,他咬牙,硬生生的一个反手打向自己的胸口,那股力量狠狠将他摔退好远,在清冷的月色下,墨轻谈单手撑地,竟呕出一滩鲜血來,让袖香抬眼一瞥,指尖都在颤抖,
那宫里的羽林卫,终于赶來,将燕南宫围了个遍,袖香却望着那点着火把的兵卫们,在墨轻谈的影子里,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在劫难逃……
妈蛋,这一章写的我好想哭TT^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