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天变色了!”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瞬间所有人都抬头望天,只见原本蔚蓝色的夜空中此刻突然变黑,无数仿佛燃烧的一般的乌云快速移动,围绕着某个地方旋转起来,隐隐之中更有风雷之声,气象万千,极是壮观。
掌门真人灵均为之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去,顿时脸色大变,果然那无数乌云围绕的地方,正是云海化龙潭“妖尊”所在之地。
他心头如闪电般掠过一丝淡淡疑问,妖尊常常一睡就是六十年,最近怎么如此狂躁?
“吼!”又是一声,更加的狂躁不安。
灵均再也顾不上这里的比赛,狠狠一跺脚,身子化做青光向化龙潭迅疾无比地飞去。但在他身子腾空的一刹那,不知怎么,脑海中浮现出了葛聂倔强的脸。
云海,化龙潭,一条如常人手臂一般粗大的暗红色铁链,锁在了水蛟腰间,此刻望去只见布满水藻的铁链之中红光隐隐泛起,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一股诡异法力。
蛟龙每次想要腾空,都被那铮铮作响的锁链拽回,只能在化龙潭内兴风作浪,它变得愈发狂躁不安。
“吼!”
灵均真人快如鬼魅,出现在了水蛟上方,快速咬破手指,在空中疾疾虚画
“临!”
一道无比复杂的血符骤然镇压在了水蛟硕大的脑袋上方,水蛟哀鸣一声,轰然落回化龙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灵均的道袍,天空乌云散去,雷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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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字台上。
上一刻,葛聂明明都要被那必方的火焰彻底吞没。佛玺大亮,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嘶”的一声,刚刚还狰狞凶恶的必方妖灵,竟被如长鲸吸水般被佛玺吸了进去,转眼消失不见。
许久!许久!许久!
人们怔怔地看着天空,看着那一个少年,紧紧握着半截乌黑断尺,浑身焦黑,直直掉了下来。
他没有掉到地上,道玄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下,接住了他。只见道玄脸色凝重,出手如风,立刻撬开已毫无知觉的葛聂的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也不管多少,把倒出绿色的药丸直接倒到了葛聂的嘴里。
竟然是比木易送他的疗伤圣药“清气散”更加珍贵无数的“清灵散”,一粒清灵散光材料就抵得上十粒清汽散,更不用提其炼制难度了。
那药丸入口即化,道玄一声不吭,腾身而起,祭灵立刻升起,载着他风驰电掣而去,竟是不再向场上看上一眼,看那方向,是回落霞峰去了。
.....
他仿佛在黑暗中沉眠万年,渴望苏醒却无法睁眼,在沉沉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他孤独一人。
他的身边有一条普通青蛇,还有一只杂毛的狐狸,小蛇缠挂在狐狸脖子上,晃荡着脑袋嘶嘶吐着信子。狐狸却摇头摆尾,蹦蹦跳跳。
隐隐约约,有一个幼蓝衣服的女子似乎在前面对着他招手,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再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听不真切。
后来
那个幼蓝衣服的女孩子不见了,小蛇不在了,杂毛的狐狸也不见了
只是他决然不愿,不愿一个人在这黑暗中孑然行走。
于是他悲愤,深心处有熊熊大火焚烧不止,于是便向那九幽魔神许下重誓:就算他身体魂魄一起化为灰烬,也要找回这一点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如果找不回,他就宁可将这世间的所有全部颠覆,与她一同埋葬。
亘古以来的那一丝戾气,竟是桀骜如初!
风声呼啸。
凶意阵阵。
“沉....沦”
凶神的利齿一口咬在了葛聂的脖子之上。他发出了绝望的呜咽与咆哮。
葛聂猛的睁开了眼睛,气喘咻咻,满头大汗。
痛楚渐渐褪去,生命的本能将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柔和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眼帘,熟悉的味道,飘浮在这个房间,外面传来瀑布落下水潭的声音。
落霞峰,后山,小竹屋。
这里,似乎没有人在。
他缓缓坐起,刚想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便只觉得肩膀胸口小腹处一起剧痛,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脸色发白。
巨大的痛楚就像无形的烈火,刚刚在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上焚烧过,没有留下痕迹,却已让他筋疲力尽。
他坐在床上,不敢再动,过了良久,这钻心疼痛才缓缓散去。
他深深呼吸,触手是冰凉的感觉,“阙”还在他的手边,陪伴着他。
这时该是午后了,房门虚掩着,两扇窗子支起,隐约可以看见庭院中依旧青翠的青草修竹。
有脚步声响起,他笑了一下,对着这个空荡荡的屋子,自己对自己笑了一下。
“吱哑”素手推开竹门。
“葛聂,你真的醒啦!爹果然没说错”一袭紫衣,脸色却有点憔悴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