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县城派出所内。
我正在聚精会神翻看全国各地警察机关通报的案件,突然高伟平把脸从我肩膀上探出来,调侃道:
“地雷,你天天没事老抱着个通报看什么呀,这些案件有那么好看?”
我爱理不理地“嗯”了一下,高伟平还要说话,我伸手张开五指按住他的脸往肩膀后推了回去,另一只手在档案本上继续翻页。
高伟平抛了句“没劲”后就没了动静,突然值班电话响了起来,高伟平猛地从椅子上弹起,窜过去抓起电话就吼:
“西城派出所!”
过了一会他兴冲冲地跑过来拍我,说道:“中山路,金鑫娱乐城打架,和值班领导报告过了,走走,去看看,我登记出警记录,我拿装备,你快拿车钥匙。”
说实话,拿个几百块的工资,我对工作也没什么积极性,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就签了个合同当起了“警察临时工”。可能是因为我块头大拳脚功夫过硬,再加上酒量好,所长居然极力挽留我,还信誓旦旦会罩着我。
行吧,留下就留下,反正在哪里不是个混,至少混个制服穿穿,而且还能翻阅全国各地的案件,这点非常爽,比看电影还过瘾。
高伟平就是个二愣子,他爹是镇政府的小领导,好不容易给他弄了个编制进来派出所,整天满脑子办大案,他有个绰号叫做“高潮哥”,因为感觉他全身都是兴奋点,摸他一把都能高潮,我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拍哑巴了,不过好在他为人道义,干活也挺麻利。
我登记拿了车匙取了警车,把车开到正门的时候高潮还没出来,我来到门口小卖部,朝里面喊:“老湛,拿瓶水,钱给你放冰箱那了。”
小卖部的老湛应了一下:“好嘞,狄警官,又出警啊。”
“呵呵。”我随便应和了一下,回到了车上。
高潮过来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上来,丢给我一个对讲机和一把甩棍,我把它们都扣到了腰上。
其实我更喜欢用十字棍,甩棍这玩意不太靠谱,关键时刻它丫的甩不出来我就倒霉了。至于枪嘛,我这样的临时工有的看,没得摸。
我边开车边问道,“什么情况?”
高潮每次出警都一副兴奋的鸟样,嘿嘿地说,“没什么事,两个小子打架。”
“打架这破事劳神费时间,还得陪着这些愣头青录口供,又不是去抓赌,抓赌还能捞点东西,打架这事纯粹就是个麻烦,你兴奋个屁啊。”我白了高潮一眼。
高潮转一副媚样,“雷哥,总好过在所里干坐着对吧,再坐下去我怕我痔疮又犯了……”
“行了行了,待会你全处理得了,我懒得管,值班碰到你怎么就没个清闲时候了,你就不能叫别人啊?”
“有雷哥在身边,踏实嘛,你就当陪我散散步咯。”
“散你妹。”
我们赶到娱乐场的时候,游戏厅门口也没什么人,但里面吵吵闹闹的
“让开让开。”高潮走在前面左右摆手,我在后面跟着。
不少青少年看到我们纷纷躲避,马上给我们闪出一条道来。
里面一个小青年拼命地扯着一个大块头不让走,一看到我们进来就象见到了救星,扭过脸无比愤怒地喊道:
“警察,警察,他打我,抓他抓他。”
小青年很明显吃了大亏,脸上青红分明,那个大块头显然没有料到我们出警这么快,一时也呆住了。
高潮喝道,“停手!”
小青年和大块头都很听话地停了下来。
高潮问道,“因为什么事情打架?”
小青年捂着脸指着大块头,开始猛地要辩解事情的起因经过,自然在他的眼里,大块头就是大奸大恶的罪犯……
就在高潮问话的时候,我走进游戏厅里面转了一圈,游戏机显示屏彩色闪烁,现场的物品摆放整齐,没有寻常打架的狼籍模样,看来那打架的某一方纯粹是被虐了,不然哪有打架现场这么整齐的。
很快我在脑海里出现这么一副情景:小青年在玩游戏机的时候与游戏对手发生了口角,结果没想到对方直接动手把他饱揍了一顿,最后小青年觉得吃了亏遂决定报警。
我抬起头扫视了天花板,娱乐场这种场所内部从来不安装摄像头,只安装在大门外,这也是我对这些地方没有好感的原因,里面发生多少勾当都没有视频物证。
我背后听见门口小青年激动的喊冤,我总觉得透露着一种心悸的感觉,思来想去终于明白,诡异的是,那个大块头从来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下意识回头向门外望去,正好看见高潮伸手去拉那个大块头。
糟!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还来不及呐喊,大块头一记闪电般的右摆拳,直接击中高潮的下巴。高潮那货正义凛然习惯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袭警,于是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就倒了下去。
我靠!我腾地冲了过去,伸手从腰间抽出了甩棍,大吼了一声:
“袭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