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道一听方贤去过沙州,眉头聚然一蹙:“什么事?”
“这件事里,有好几位大人物,除了白辛之外,还有沙州节度使李奇,有赫连家的赫连塔山、拓跋家的拓跋益拓跋策父子,更有白影堂的白影……”
说着,拿眼瞟向沉思中的上官道。
果然,上官道一听方贤一连数出这些人来,两眼再次大睁,眸中精光闪闪,沉声问道:“想不到你居然还知道这些人。如此看来,我还真是有些小视了你。”
方贤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立刻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那诱“敌”深入的计策算是占得了一步先机。
在棋局之上,能占得先机,那么就很有可能一直引导着对方接下来的落子必须得受自己的牵引。
人也一样,其实也只不过是天地之间的一枚枚棋子而已。
上官道说着,右手下探,自腰间别着的书卷在手,书页翻转,以书撑点着眉心,左右踱了数步,猛然转身,书指方贤,问道:“你可见过李奇?”
方贤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官道的思维跳跃得如此之快,更没料到上官道将话问得如此直白。
方贤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他知道李奇的真实身份极其隐秘,除了太子宋宣与李奇及其几个心腹之外,应该没几个人会知晓,而他也只是误打瞎撞之下遇着的。他现在能肯定,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姓方,不是因为他是方如风老爷子的后人,李奇绝对不会让他知晓这个惊天秘密的。就算被他知道了,李奇也会让他带着那个秘密一同消逝在这尘世间。
只是,他虽然知道李奇的棋艺天下鲜有人能匹敌,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奇的布局居然如此深远。
方贤的脑中闪过李奇曾经当着自己的面泪笑的模样,两手微微握拳,回道:“见过。如果不是有他暗中相助,我们岂能如此顺利的避过白夏国的诸多城关而安然东归至此。”
他知道有些事是瞒过不上官道的双眼的,可是,他却不能让上官道知晓自己与白影有过往来,更不能让上官道,甚至任何人知道自己曾与白影单独相处过较长的时间。这在上官道这等人物的眼里,绝对是一个大忌。
更何况,方贤也自知自己在白夏国的身份并不是那么清白。如果贸然提及与白影有过来往,定会徒惹上官道的猜疑。至少,目前还不是和盘尽托的时候。
上官道也仿佛看出方贤面色有些变幻,再次问道:“你是如何见到他的?他又跟你说过些什么?”
方贤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语已经让上官道的疑心更重了,心中暗叹失言失策。
此时的方贤这才明白,原来一个谎言的确是需要一千句解释来圆的。当时,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说道:“我当初并不认识他,只是在沙州城中的无铁庐里才碰巧识得他的。”
“无铁庐?”上官道的眉头微微扬起:“你说的可是林无铁的无铁庐?”
方贤点了点头,正想着如何回答上官道将会问起的如何认识林无铁的问题,上官道却轻轻地跳了过去,再次跳回问道:“李奇可有跟你说过些什么?”
“他让我东归大梁。”方贤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居然很难跟得上别人的说话思维。尤其是面对上官道的时候,其说话思维跳跃得太快太快,这让方贤一时难以跟上,而跟不上他的说话思维,便会使得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上官道哦了一声,以书轻轻点叩在脑门,追问道:“除了这些,他没再跟你说过些什么了?或者说,他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交付与你?”
方贤闻言,心中大惊,他怎么也没料到上官道居然会从自己的话里推断出这许多事情来,更没料到上官道居然还知道这许多秘事。
方贤眉头越蹙紧,如此看来,上官道极有可能是知晓李奇秘密的人之一了。
可是,这上官道究竟是否是太子宋宣的人呢?如果不是太子派系的人,那自己的处境岂非是相当危险了?
“东西是有,不过却不是交付给我,而是交给了我一位喝过血酒的兄弟。”方贤只能半虚半实地继续为自己圆谎。
上官道以书轻轻击打着掌心,问道:“你可曾见过?”
方贤点点头,道:“见过,是两封秘信,听说是让我那兄弟带回大梁后,分别交与信中的两大人物的。至于信里头倒底说了些什么,我却无从所知了。”
上官道轻轻拍打着掌心的书并没有停下,继续笑着问道:“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那位兄弟是什么人?他又是如何认识李奇的?或者说,为何李奇会将信交与他?”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从他们的那种若即若离的玄妙情形来看,他们之间应该早就认识了。”方贤自知在这种事情上是很蒙得住上官道这等人物的眼目的,于是实言相告道:“据我所知,我那位兄弟一入沙州城后,便时常独处,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与什么人见面。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直接的联系,但我能从他的言谈之中感觉得出来,他对李奇甚为钦敬。”
上官道听罢,心中一动:“你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