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赫奈宫。
安德洛尼卡看着桌上放着的钱箱——马里诺预付的新协议款项已经到位,满意地点点头。
增加了原浆的供应量以后,烈酒这台印钞机一个月起码能为他带来超过三万海佩伦金币的资金,短时间内不需要再为发展资金发愁了。
心念一动,安德洛尼卡决定再去视察一下经过改造的金角湾南岸皇家工坊的发展情况。
很快,安德洛尼卡和莱昂两人便来到了金角湾南岸的工坊内。
与两个月前安德洛尼卡初次接手时,这个院落简陋安静的景象相比,如今已是脱胎换骨。
午后的阳光穿过院落中央那棵老无花果树繁茂的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地面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原本随意堆放在墙角的原料,现在被分门别类地码放在新建的棚屋下。
工匠们穿着统一的、浆洗得更干净的亚麻工作服,在各自划分清淅的工区内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整个工坊仿佛一台沉睡已久的古老机器,被重新擦亮、上油,开始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
工坊总管西奥多正躬敬地陪同安德洛尼卡巡视。
他们首先来到了玻璃坊,尚未走近,便感到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炉火烧得比以往更旺,但改进后的烟囱有效地将大部分烟尘排向了高空。
安德洛尼卡停下脚步,拿起一只刚刚冷却、尚带着馀温的绿色玻璃瓶,瓶身在阳光下显露出一些细小的气泡,但型状和容量都惊人地一致,瓶肩处还有一个清淅的火焰标记。
“陛下,”西奥多指着旁边大大减少的废品堆,自豪地汇报道,“您改进的退火流程和标准模具,让废品少了三成!我们现在能稳定接到本地药剂师和香料商人的订单,这个坊终于扭亏为盈了!”
离开了玻璃坊灼热的空气,一阵潮湿的水汽和织机特有的“咔哒”声随之传来,指引着他们走进了变化最大的布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精炼区,几个巨大的陶土池子正冒着腾腾的热气,工人们正用长木棍,费力地将成捆的、粗糙的生亚麻浸入翻滚的硷水中,以去除那些坚硬的杂质。
安德洛尼卡走上前,随手拿起旁边架子上晾着的一束处理前和处理后的亚麻进行对比,前者粗糙得如同枯草,后者则明显变得柔软、洁白了许多。
“陛下,您看,”西奥多在一旁低声解释,语气中难掩兴奋,“我们调整了硷液的配比和浸泡时间,现在处理同样多的亚麻,不仅速度快了两成,而且纤维的损伤也大大减少了。”
他们继续往里走,纺车的嗡嗡声和织机的咔哒声逐渐占据了主导。
来到纺织区,安德洛尼卡看到数十名女工正坐在整齐排列的纺车前,熟练地将经过预先精细梳理过的亚麻或羊毛纤维纺成均匀的细线。
而在她们身后,十几台保养得当、擦拭一新的织机正忙碌而稳定地运转着,织工们专注地盯着布面,手中的梭子有节奏地在经纬线间来回抛掷。
得益于前期纱线质量的提升和工序间的紧密衔接,断线停工的情况相比过去大大减少了。
目光所及,从纤维处理、纺纱到织布,整个流程被划分得井井有条,如同水流般顺畅,几乎看不到有人在无效地等待原料或空闲下来。
穿过略显嘈杂的织布区,他们来到了工坊最深处、光线最充足的检验区。
这里相对安静,只有几名女检验员专注于工作的细微声响。
安德洛尼卡在这里停下了脚步,显然对这个局域格外关注。
几名一丝不苟的女检验员,正将刚刚织好的布料高高举起,迎着从巨大窗户透进来的光线,仔细检查着上面可能存在的任何遐疵——比如断线、污渍或是织得不够均匀的地方。
在她们旁边的墙上,立着一块引人注目的木板,上面钉着几块大小不一的布料样品,旁边用炭笔标注着不同的等级。
“这个样品是谁定的?”安德洛尼卡指着那块遐疵示例板问道。
“回陛下,”西奥多连忙回答,“这是按照您提出的优、良、可三等品的要求,由布坊里经验最丰富的几位老师傅共同商议,选出的典型样品,作为所有检验员的标准。”
安德洛尼卡点了点头,又走到旁边堆放成品布料的局域,随手拿起一匹成品布料,手指捻动,仔细查看其光泽和纹理。
几匹如同月光般洁白、泛着柔和光泽的精制亚麻布,整齐地堆栈在最上面,与下方那些颜色略显暗淡、质地也更粗糙的普通布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陛下,精制亚麻布现在是我们赚头最大的产品。”西奥多看着那些精美的布料,抑制不住激动地汇报道,“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严格限制了它的产量,并且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