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郑仪和邹侠两人。
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郑仪能感觉到,邹侠今天找他来,绝不仅仅是谈工作那么简单。
“郑仪啊。”
最终还是邹侠先开了口,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动着浮起的茶叶。
“换届的文件,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邹书记。”
郑仪恭敬地回答。
“嗯。”
邹侠点了点头,目光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我来明州,已经八年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深沉的感慨。
“八年……抗战都打完了。”
郑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邹侠需要的不是一个对话者,而是一个倾听者。
“这八年,明州变化很大啊。”
邹侠继续缓缓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郑仪倾诉。
“我刚来的时候,明州还是个什么样子?经济增速放缓,社会矛盾突出,干部队伍暮气沉沉……钱汉忠那个摊子,更是盘根错节,尾大不掉。”
“那时候,真是举步维艰。”
邹侠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很多人都说,我邹侠来明州,就是来‘养老’的,是来给钱汉忠‘擦屁股’的。”
“说实话,我自己有时候也这么觉得。”
他抬起头,看向郑仪,眼神复杂。
“直到……你来了。”
郑仪心中微微一动。
“你来了之后,明州的局面,才开始真正有了起色。”
邹侠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四海集团的案子,你顶住了压力,办得漂亮!为明州铲除了一个最大的毒瘤!”
“后来的城市更新,国企改革,虽然困难重重,但也一步步推开了局面。”
“尤其是最近这一年,钱汉忠、刘卫东相继离开……明州,总算可以轻装上阵了。”
邹侠看着郑仪,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甚至……有一丝羡慕。
“郑仪啊,你年轻,有魄力,有能力,更有……上面支持。”
“明州的未来,交到你手里,我是放心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几乎是在明确地告诉郑仪,接下来的书记位置,就是他的了。
“邹书记,您言重了。明州能有今天的局面,离不开您这八年来的掌舵和支撑。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您学习。”
这话既是谦虚,也是事实。
邹侠在明州八年,虽然很多时候显得“无为而治”,甚至有些“软弱”,但他也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维持了班子的基本稳定,为郑仪后来的发力,创造了一定的空间。
没有邹侠在前面顶着,郑仪一个空降的秘书长,想要撬动钱汉忠那个根深蒂固的圈子,难度会大得多。
“学习?”
邹侠自嘲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我有什么好学习的?一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子罢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郑仪,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正事要跟你说。”
“邹书记您请讲。”
“前两天,省里主要领导,找我谈过话了。”
邹侠的目光变得深邃。
“关于明州换届的人事安排。”
郑仪的心提了起来,凝神静听。
“省里的意思很明确。”
邹侠看着郑仪,语气有些微妙的说道。
“我嘛,下一届,还会在明州再干两年市委书记,刚好凑个十年。”
郑仪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邹侠已经五十八岁,按惯例,一般不再提名下一届。
省里让他再干两年,这意味着他要一直干到六十岁退休。
这显然是一个过渡性的安排。
“省领导说,明州目前正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的关键时期,需要保持班子的稳定性和工作的连续性。”
邹侠解释道,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所以,希望我能再发挥一下‘余热’,站好最后一班岗。”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郑仪。
“同时呢,省领导也明确指示,让我……多带带你。”
“意思是,这两年,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