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三月,天气回暖,熊桦终于能够和喜欢的人登记领奖状。熊桦和叶星桥的婚礼是今年开年大院第一个喜事,因此办的很热闹。叶星桥父母对这桩婚事很满意,这个男同志不论长相、性格、学历还是家庭条件都无可挑剔,唯一的女儿能找到一个好归宿,他们两口子感觉人生圆满。婚礼结束后,叶星桥不再回原来的家住,她母亲走前不放心地叮嘱:“你既然喜欢这个人,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别太冷漠,多笑一笑,这样才不会寒了人家的心。”
叶星桥神色浅淡,为了让她放心,扯出一个短暂的微笑,点头应是。叶星桥的父母就这样不放心地走了,女儿的性格太孤僻,他们真担心她跟公婆的相处。
事实上李虹霞和熊爱国是最开明不过的家长,叶星桥虽然感觉有些陌生,但是并没有难以忍受的地方。”
“李姨熊叔,早上好。”
叶星桥没有改口,对着一对陌生的男女叫爸妈,太难为她了。李虹霞和熊爱国表情自然,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们也不习惯突然多一个女儿。
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在家吃饭,李虹霞才对自己的新身份有了实感。这个女孩不是女儿,却又需要朝夕相处,她有点不知所措。忙招呼道:“快来吃饭,等会我们去上班,你和熊桦自己看着安排,现在天气也暖和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去公园划划船也挺好。”“嗯,我们约好了去图书馆看书。”
“好,看书好。”
熊桦在一旁喝着粥,忍着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妈这么不自然不自在。
熊幼美今天没来大院吃早饭,刚踏进废品站就被抓壮丁了。今天在钢厂大礼堂要办青年职工联欢会,钢厂联合纺织厂、供销社一起举办,每个单位出几个人布置会场。
供销社其他人都有事,腾不开手,负责活动的牛大姐看了一圈,从特角旮旯里把熊幼美提溜出来了。
“你也在供销社食堂的大锅里捞粥,有事当然要上,反正你那废品站有王大妈一个人就够了。”
牛大姐还以为要多劝几句,但是熊幼美听完就同意,并且兴高采烈地同意。离开这个四方小院,去别的厂子溜达一圈,干一些没干过的事多有意思啊。“好啊好啊,我去我去。”
牛大姐呵呵笑:“好,好,看来小熊同志的积极性很高啊,这样就对了,无论什么工作都是为国家作贡献。”
“没错没错,我们快走吧。”
所谓的青年职工联欢会其实就是大型相亲会,提供个机会让各个单位的单身男女青年认识认识交往交往。
熊幼美问:“最后结婚的多吗?”
“当然多了,不然这活动也不会办了一年又一年。”熊幼美更期待了,把桌椅板凳摆好,每桌放一些瓜子糖果,入口处贴上大红的对联,上面写着:志同道合,建设祖国。墙边放着一些乐器,等会可能会有多才多艺的同志想展示才艺。快布置结束的时候,牛大姐又派给她一个任务。“你去大门口迎一迎,可能有别厂的同志找不到礼堂在哪。”熊幼美挠挠头,钢厂经常放电影,应该不会有人找不到路吧,但是领导怎么说,她就怎么办呗。
“行,我这就去。”
熊幼美今天来时穿着厚棉袄,忙活一通早就给脱下来了,里面穿着嫩黄的毛衣,胳膊上带着红色袖章。
她边走边看天,一个人小声琢磨:“这个天还穿棉袄是挺热的。”“同志,请问礼堂怎么走?”
她刚走两步,就被人叫住,她指了指身后的大门。“同志,那个敞着门的就是礼堂。”
熊幼美打算继续走,又被叫住,“请问您也是来参加联欢会的吗?”“不是,我是工作人员。”
男同志不说话,熊幼美打算继续走。
然后她又又又被同一个人叫住了。
熊幼美这次笑容勉强:“同志,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请问你结婚了吗?”
“结了,已经有一对双胞胎娃娃了。“熊幼美耐心殆尽,随口胡说道。“噢,好。”
熊幼美走到厂子门口站定,深感宣传工作不好干啊。正当她庆幸过了很久再没遇到那么墨迹的人时,那男同志又过来了。似乎看出她的疑问,他笑着解释:“我也是过来接待职工的,跟你一样。”“好,挺好。”
这时候大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男同志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有些犹豫。熊幼美看出来了,但就是不接话,故意憋着他。他最后还是开口了。
他问:“你家的双胞胎都是男孩还是女孩?”“…一男一女。”
“叫什么名字?”
“熊大,熊二。”
男同志又停顿了一下,随后皱着眉认真地说:“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他还给出真挚的建议:“如果姓熊,可以叫熊奇,熊妙,男女都能用。”熊幼美敷衍地点点头。
“我会考虑的。”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没错。”
熊幼美脱口而出后猛然反应过来,狡辩道:“没有,我没有敷衍你,我在思考什么时候去给孩子改名。”
“真好,你是第二个认真听我讲话的人。”“第一个是谁?”
熊幼美问完默默唾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