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舷梯,机舱内的奢华让很少出远门、更没坐过私人飞机的路明非暗自咋舌。
真皮座椅、胡桃木饰板、柔和的氛围灯与他想象中的“特殊信道”的简陋截然不同,一位面容姣好、气质干练的空乘微笑着迎接他们,引导他们入座。
机舱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一个戴看金丝眼镜、一直在浏览平板计算机数据的中年男人,气息沉稳,象是企业高管;一对看起来象是母女,母亲雍容华贵,女儿却有些怯生生地依偎着,两人身上都有微弱的龙血反应;还有一个独自坐在角落,闭目养神的老者,穿着朴素的中山装,但路明非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内敛而深沉的压力,绝非寻常老人。
这些都是同行的“乘客”,借助这条渠道离开的人,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疏离。
飞机很快滑行、起飞,冲破苏合市上空愈发浓重的雾气,攀升至平流层。
当飞机平稳飞行,舷窗外的景象从灰蒙蒙的云层变为深邃的夜空与下方无垠的云海时,路明非才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几个小时前,他还被困在苏合市那座寂静的酒店里,为全球蔓延的病毒和诡异的雾气发愁。
几个小时后,他已经坐在一架飞往大洋彼岸的私人飞机上,身边是穿着女仆装、安静看书的零,周围是形形色色、藏龙卧虎的同行者。
他,竟然就这么出国了?
要去的地方,是那个只在新闻、电影和网络上看到的,充斥着自由女神象、好莱坞、
华尔街等鲜明印象,如今却也深陷病毒与混乱的阿美利坚。
路明非想起出发前给夏弥回消息,说他没有要去哪儿,一直在苏合市里隔离和疗养,姑且算是安抚了将信将疑的小龙女—他希望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夏弥自己能好好地熬过封城的无趣生活。
然后他又侧过头,看向身边的零。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从书本上抬起眼帘,冰蓝色的眸子安静地回望着他,一如前面在酒店时候的陪伴——不管零想要寻求什么,希望这趟旅程能如他所愿。
心思如此纷乱着,路明非缓缓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穿越晨昏线,在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一处相对僻远的私人航站楼平稳降落。
当舱门打开,中西部干燥微凉的空气涌入机舱,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长途飞行的疲惫,也感受看这片陌生大陆的气息。
相比苏合市封城期间的死寂,芝加哥机场显得忙碌依旧,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戴口罩的人比想象中多,新闻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关于“新型呼吸道综合征”的提醒但远未到瘫痪社会运行的程度。
苏恩曦安排的接应人员准时出现,一个看起来象是本地华裔的年轻人,开着一辆常见的福特探险者。他利落地交接了车辆、本地手机和临时身份文档。
“路先生,零小姐,”接应员对他们说:“苏小姐建议你们可以先前往芝加哥当地的“镜界区”看看,那里是附近几个州最大的混血种聚集区,信息流通很快,或许能找到关于雾气事件的线索。地址已经设置在导航里了。”
“镜界区?”路明非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可以理解成混血种的‘唐人街”,”零解释道:“里面有拍卖行、特色商铺,还有专门交流信息的酒馆和茶馆。算是我们这类人在这边的一个小据点。”
接应员离开后,零自然地坐进驾驶座。路明非看着她熟练地激活车辆,设置导航,忍不住问:“你好象对这边挺熟?”
零目视前方,平稳地将车驶出机场局域:“来之前,薯片给了我很多关于现代混血种社会的资料。作为你的女仆,了解这些是必要的。”
“专业。”路明非竖起大拇指。
他看向窗外,芝加哥的城市天际线在视野中逐渐清淅,摩天大楼林立,与苏合市温婉的城市风貌截然不同,充满了现代工业的力量感。
按照导航指引,他们来到了靠近市中心的一片局域。
从外面看,这里与普通的商业区无异,但当零驾驶车辆拐进一条不那么起眼的巷子,并在某个看似车库入口的地方停下,对着一个不起眼的扫描仪晃了晃手机后,沉重的金属门缓缓升起。
门后,是另一番天地。
街道宽阔整洁,两旁是风格各异的店铺,有挂着古朴招牌、橱窗里陈列着泛黄羊皮卷和奇异矿石的“炼金术士小屋”,也有装修极具未来感、展示着各种疑似结合了炼金技术的电子产品的“概念店”。
行人穿看打扮各异,从复古长袍到潮流时装都有,但无一例外,身上都散发看或强或弱的龙血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料以及一种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这里就是“镜界区”?”路明非好奇地张望着,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