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独自一人坐在边缘的沙发,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杯,脸颊配红,眼神迷离。
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马尾此刻松散开来,几缕发丝垂在额前,显得格外狼狈。
路明非尤豫了一下。
文书学姐在社团事务上没少照顾他,虽然平时存在感不高,但为人温和可靠。见她这副模样,
路明非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学姐?少喝点吧。”他轻轻按住学姐又要去拿酒瓶的手。
文书学姐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已经泛红:“明非学弟—”
她的声音哽咽,“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会长———”
路明非一惊,心里大呼“姑奶奶您忽然之间别这么自爆啊!”
他赶紧环顾四周,好在餐厅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大家喝得正欢,根本没人注意这边。
“但我连说喜欢的资格都没有”文书学姐继续喃喃自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只是近距离看着就满足了么?好象是的—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真的好羡慕,甚至好嫉妒苏晓橘这种好看的女孩”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路明非尴尬地站在旁边,不知该如何接话。
看来学姐真是平时憋太久了,这一醉,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或者,酒这种东西真有神奇的魔力,能让人忽然就释放自我?
“我也羡慕你,明非学弟—”文书学姐突然又抬起头,醉眼朦胧地凑近:“你和会长关系也好好哇话说,你俩是不是真的有点那种—那种关系“咳咳咳咳!”路明非差点被呛死,白眼快翻到后脑勺。
学姐您一副“goodgoodstudy、daydayup”老实巴交好学生模样,结果私下看得也挺杂啊!
“学姐你喝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他赶紧转移话题,手忙脚乱地招呼来文书学姐认识的几个女生。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路明非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正准备再次开溜,目光却又被角落里的另一幕吸引一一宣传部那桌,柳淼淼正怯生生地伸手去够酒瓶。
她浅蓝色的连衣裙在暖色灯光下象一汪安静的湖水,珍珠发卡别住的发丝垂落几缕,在她低头时投下淡淡的阴影。周围人都在把酒言欢,她咬着嘴唇,一脸跃跃欲试却又尤豫不决的样子。
路明非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就是i人的可悲啊,明明不适合这种场合,却偏要硬着头皮融入。
算了,作为姑且感同身受的友军一方,还是再帮下忙吧,不然这种小绵羊,真喝晕了出事怎么办?
于是,就在柳淼淼正要把酒瓶口往杯子里凑的时候,忽然手里一空,她眨眨眼,扭头,才看到路明非若无其事地把那瓶酒放回去了。
“怎、怎么了?”柳淼淼小心翼翼地问。
“还怎么了,你别什么都学啊,”路明非无奈道:“赶紧的,叫家里车来接。”
“可是—”柳淼淼看了眼还没散场的宣传部酒桌。
别说散场,现在正是那群学长喝得最嗨的时候,今天星火节超乎预料地顺利,埋头苦干了一天又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家兴致都很高。
她想,要是她不融入进去,甚至提前走了,那以后别说追上苏晓墙、在学生会里站稳脚跟,恐怕在宣传部里都越来越边缘·甚至还要被人议论不适合待在学生会。
“可是什么,你想那么多干嘛?”路明非淡淡道。
你就是想太多才被苏晓橘随便一脚踢死还找不到原因当然,后面这句路明非是肯定不会说的。
“那,那我先去和部长说一下——”柳淼淼尤豫着。
“他都喝到儿不认母了,哪还有空管你,你去了也只能喝酒。你实在担心我帮你去说,”路明非有点不耐烦道:“搞快点,打电话不会么?”
他声音稍微大点,柳淼淼便明显地不敢说话了,就这么温顺地把手机从包包里拿出来,再拨通家里管家的电话。
就这么等了一阵,直到柳淼淼家的车来了,路明非便把她送出去。
“真是,这么大点儿学什么喝酒—”临了他还不忘吐槽。
柳淼淼闷着没说话,直到上车前才忽然歪头,蚊子似的回一句:
“明明我们一样大嘛,略———”
说完吐了吐舌头,逃似的赶紧钻车里去了。
路明非一愣,心说好家伙,冷不丁流顶嘴是吧,他刚想回去,却见柳淼淼家司机被催促着踩油门,让轿车飞快地驶离了视线。
“一击脱离?”路明非无言,摇摇头转身回了餐厅。
送走第二个麻烦,他想着这下应该没什么了,赶紧去找那个吃货,别到时候人家是醉倒了他是吃晕了。
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