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路鸣泽有些错地眨了眨眼路明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弟弟的头顶,再次投向虚幻之物构成的屏幕。
画面中,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正冲破雨幕,距离桥头入口越来越近,引擎的轰鸣仿佛穿透了屏幕传来。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车内楚子航那张苍白的脸。
“我差不多理解了。”路明非的声音很轻,却清淅地回响在风雨声里。他低下头,看看弟弟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眸。
“原来你一直这样在意——
“一直这样害怕么?”
“害怕和我最后的联系也断绝?”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隐隐带着此时该有的愧疚和自责:
“对不起”
“我作为哥哥———居然一直没察觉到。”
路鸣泽的身体缓缓僵硬,仰着小脸看向哥哥。
路明非的手掌依旧按在弟弟的头顶,力道却变得轻柔了许多。
“但是”他继续说道:“在下定决心去做什么前———不妨也听听哥哥的话吧。”
他拉着路鸣泽,让他面向自己。兄弟二人再次紧靠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静谧的小小空间。
“我不知道世俗的兄弟之间—或者说‘亲情”这种关系—”
“是如何彼此确认、彼此证明那份情感的存在和延续以及它是否真实、是否牢固十“更无处去学习、借鉴——
“因为—”
路明非的目光深邃:“这个世界,大概再没和我们情况相似的兄弟了。”
“所以哪怕我们都对彼此的亲密连接笃信无疑———”
“但面对前所未有的变化和漫长时间的流逝”
“同样可能会害怕,会纠结,会迷茫。”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这或许都是我的错。毕竟是我做出了那个对你来说最残酷的选择。”
“但是啊弟弟—”
“至少有一点,我想我必须和你诉说——”
“我必须让你知道———让你明白—”
路鸣泽不禁屏住了呼吸。如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么?
路明非依旧看着他,声音陡然变得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力量:
“那个最后轮回前的刹那一梦中——”
“那代表星球存续的意志—最后说的“除此之外”——
“也即,作为额外的代价,我依旧拥有了这只能够消除神秘的右手。”
“但其实—”
“我也对他说了‘除此之外”。”
路明非凝视着弟弟的眼晴,一字一句,清淅无比:
“我说:至少把你还给我吧。”
“不管我,不管我选择过后的这个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路鸣泽渐渐睁大了眼睛,清澈的瞳孔中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汹涌澎湃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巨大情感所充斥。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从他脸颊滑落。
“所以啊,”路明非缓缓道:“这才是一切真正的起源。此后种种,皆由此始。”
“你现在懂了么—”
“我想我们之间的纽带,我们之间的联系———”
“并不需要其他任何外物来证明。”
路明非伸出手,将泪流满面的弟弟轻轻拥入怀中,声音如同最温暖的誓言:
“不管是最初,还是最后——我们都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弟。”
””
“-哥哥。”路鸣泽闭上眼,将小脸深深埋在路明非的怀里,瘦小的肩膀剧烈地颤斗着。
他紧紧抓着哥哥的衣服,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
路明非轻轻拍看弟弟的后背,再次抬头。
最后警了眼屏幕中已经开始激烈厮杀的两位龙王,在蛇骨面具的那位稍作停留后,他看向高架桥的入口。
此时已经隐隐能听见车辆疾驰的轰鸣,远处的迈巴赫正带着撕裂雨幕的凄厉,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如楚天骄所愿,楚子航就要顺利地逃出高架桥了。
在路明非的视野中:一个崭新的囚牢,一场无穷无尽的昏暗暴雨,一个将死死困住那男孩一生的地狱或许正随着迈巴赫的驶离,正在逐渐形成。
不太行。
喷。
楚天骄你个屑bro,活着的时候昏了头没做好事,死了居然还要施展亡语么?
这么想着,路明非迅速又仔细地盘点了下当下的盈亏情况。
就这么死了亲爹,就这么看着亲爹死了,就这么在自己懦夫般逃了的情况下,目睹自已误会了十几年的亲爹死了那之后的楚子航,还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