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决绝离去的背影,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楚子航的眼底和心上。
走廊里的窃窃私语象是隔了一层水,模糊而遥远。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路明非沉默了会儿,转头看着楚子航苍白的脸和那双有些茫然的眼睛,皱了皱眉。
他走过去,使劲一拍楚子航的肩膀:“这你能忍?”
楚子航象是被惊醒的雕塑,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些许沙哑:“—算了。”
“好吧。”路明非耸耸肩,转身,然后直接跑起来。
“路明非?”楚子航伸手,但路明非已经跑没影了。
他嘴唇微微颤斗,似乎想要再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垂下眼,回了教师办公室。
校园里还弥漫着家长会的喧嚣馀韵,路明非在零散家长的异目光中,目标明确地冲向校门。
而就在他出了校门,导入午后街道的人流时,身后却传来哼哼的跑步声和呼喊:“哎哎,
你跑这么快干嘛,等等我等等我!”
路明非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脚步没停,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追上来的夏弥:“你又凑什么热闹!”
夏弥理直气壮地哼唧一声,抬起一只脚,展示她那花牛马血汗买的崭新运动鞋:“试试新跑鞋啊!刚买的,踩点嘛!顺便看看是什么急事能让楚叔叔连儿子都不要了!”
对她就象呼吸一样自然的撒谎,路明非已经相当习惯了,怎么可能是好奇,明显就是想借楚天骄继续找那晚的鬼东西。
两人一路疾奔。路明非只依稀知道方向,但夏弥显然有备而来,紧紧咬死楚天骄的行踪。
这也是路明非让她跟着的重要原因一一古人都讲究左牵黄右擎苍,那他带条伶敏的母龙也合情合理。
他们七拐八绕地钻进了一些人迹较少的小巷。
追到这里楚天骄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巷子里只有寻常的市井气息。晾晒的衣服在微风中飘荡,
偶尔有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几只野猫在墙头懒洋洋地打盹。
一切都平静得过分。
“奇怪,”路明非低声嘀咕,“人呢?”
夏弥却停下了脚步,漂亮的眉头微微起,小巧的鼻翼轻轻翁动,象是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极其微弱的气息。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墙角一处不起眼的、几乎看不见的暗色水渍一一那水渍带着一丝极其淡薄的的腥甜气,若非夏弥感知超常,根本无从察觉。
“不是丢了。”夏弥思索道:“是“它”太狡猾了。楚天骄在追,但“它”也在逃,而且—”
逃得无声无息。”
“‘它’就是那个让你变成哈巴狗的东西?”路明非问。
“不懂就不要乱说!你根本不知道那对我们意味着什么—算了,对牛弹琴。”夏弥无奈。
随后她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你看,”她指着墙头一只正在梳理毛发的花猫:“看起来很正常,对吧?”
“没哈气,不喜欢。”路明非评价道。
“跟你说正经的-就在刚才有一只麻雀从它头顶飞过,距离很近,但就在那一瞬间,那只猫的瞳孔——极其短暂地收缩了一下,而且变了色!虽然只有一瞬,但它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象是要扑击!可下一秒,它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继续舔毛。”
“猫不就是这样,神经兮兮的跟你一样。”
“那也得是有理有据地神经兮兮一一你才神经!”
“我想,我大概有些明白了。”夏弥的小脑瓜急速运转。
“‘它”现在就如同一种强大而奇异的寄生虫,寄生时几乎不会改变宿主的外在行为,只会极其隐蔽地蛰伏,直到找到更合适的宿主或受到刺激才会短暂显露一丝活性!它的转移,是无声的,
是瞬间的!”
“它一直在利用这些动物当跳板,从一个宿主跳到另一个宿主身上!每次转移都极其短暂,几乎不留痕迹!难怪这么多年,不管是谁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那楚天骄是怎么追踪到的?”路明非疑惑道:“你不说在孔雀邸后山的时候,‘它”已经逃走了么,一旦成功换了宿主,那根本就没法找。”
“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夏弥目光投向巷子深处:“反正,他的追踪很有效,逼得“它”不得不频繁转移,虽然隐蔽,但终究会留下极其细微的痕”跟我来!”
夏弥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的气息,如同最精密的猎犬,带着路明非在迷宫般的小巷里快速穿行路明非虽然觉得有点怪,毕竟他只是来追回楚天骄去给楚子航道歉啊,怎么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找夏弥要找的东西了?
不过楚天骄确实也没影了,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