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仿佛已经被人指指点点,明明她与蔺瞻尚未发生什么,却已无地自容。
为了摆脱这令人窒息的压迫,苏玉融生硬地将话头转开,“刘大哥,你家今日中午吃什么?”
刘明远哑然,倒也知情识趣,顺着她的话说:“地里新收了些芋头,中午炖芋头吃。”
知道她不自在,刘明远便不再提刚刚的事,他确实有些太着急了,一家有女百家求,虽然苏玉融嫁过人,但这么能干,娶回家正合适,况且也那么合他眼缘。
两人转而聊起了栗城风物,刘明远言语幽默,见识也广,苏玉融渐渐听入神,来这么久,她只在附近逛过,不如刘明远这个本地人知道得多。说到兴头上,刘明远提议,“这样,明日城西有庙会,很是热闹,小时候我常与玩伴一起去买酥糖,桥下面还有猴子卖艺呢,苏娘子若无事,不如一同去走走?”
苏玉融心里好奇,再加上她本就在想方设法避开蔺瞻,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点了点头,“好。”
在外磨蹭到天色渐暗,苏玉融才挎着放了几把青菜和葱苗的菜篮子回到小院。
站在门前,她深深呼吸几下,接着轻轻推开院门,还未站稳,一个黑影便从门后悄无声息地笼罩下来。
“阿!”
苏玉融吓得惊呼一声,心跳骤停,定睛一看,竞是蔺瞻。他不知在门后站了多久,身形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骇人,直直地盯着她。“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苏玉融心虚地攥紧了篮子提手,低下头,“去、去买了些菜,顺便……随处走了走,回来晚了。”
蔺瞻从她手里接过菜篮子,苏玉融不笨,骗人还知道伪装证据,这菜篮子里面的确放了东西,以佐证她真的只是出去买菜耽搁了。蔺瞻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他不再说话,只是目光依旧胶着在她身上。
他不是傻子,嫂嫂这几日早出晚归,刻意躲闪,他岂会看不出?她在逃避,以为当个鹌鹑就能无视一切,就可以装作不知道,过段时日,再与他像从前一样,做对分寸得当的叔嫂吗?怎么可能。
为什么躲着他,又为什么对另一个男人展露笑颜。那个刘明远有什么资格和她站在一起。
他心中冷笑,神色阴狠。
入夜后,万籁俱寂,巷子里只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声。刘明远半夜起身如厕,刚提好裤子走出茅房,便见院中槐树下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吓得魂飞魄散,还未及出声,一柄冰冷的,闪着寒光的剪刀已然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月光微弱,勾勒出蔺瞻半张阴森的侧脸,刘明远看到他,瞳孔一颤,“蔺公子,你这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
蔺瞻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地狱般的寒气,钻入刘明远的耳朵,“也敢不自量力,肖想她?”
刘明远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喉咙被冰凉的剪刀贴着,一动不敢动,更不敢开口说话,怕一张嘴,那剪刀就戳进喉咙里了。“离她远点。”
身后的少年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再让我看到你靠近她,跟她多说一句废话,我不止一把火烧了这院子,还会把你这一身贱肉,一刀刀剁成烂泥,煮熟了,喂给你爹娘吃下去。听明白了?”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刘明远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他吓得肝胆俱裂,喉咙里艰难地发出气音,“明……明白。”翌日,苏玉融依照约定,早早出门去了约定的路口等待刘明远,然而,直到日上三竿,也未见其人影。
她心心中纳闷,却也不好直接去刘家询问,只得像前几日一样,独自在城中漫无目的地闲逛,打算熬到傍晚再回去。
已经连续许多日如此了。
苏玉融躲着蔺瞻,可是也不能一直长此以往地躲下去,刘明远昨日同她说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是啊,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就算他们没有做什么,在别人眼里也是如此吗?
她心中一团混乱,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苏玉融盘算着自己手中攒了多少钱,要不趁哪个月黑风高的日子跑路吧,她去别的地方,不和小叔子待在一起。可是……那时蔺瞻在京城郊外与她说的那些话又浮现在脑海里。他是个无处可去的可怜人,蔺府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囚笼,苏玉融不忍心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将他丢弃在栗城。
要么等等吧,小叔子肯定要回去考试的,以他的能力,金榜题名,前程似锦,到那时候,京中有的是人家等着榜下捉婿,他见了那些名门贵女,转而便觉得自己那个寡嫂,身无长处,无趣得很,也许就将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当他年轻时的不懂事了。
苏玉融思来想去,觉得这才是最稳妥的方式。她打算晃到傍晚再回去,天冷,加上快到傍晚,路上的人也渐渐少了。苏玉融挎起篮子,打算走回家,穿过街巷时,她迎面碰上一人。那人五大三粗,比上次见要潦倒一些,大概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苏玉融,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苏玉融看清对方的脸,面色一白,转身撒腿就跑。那是上一次被她拆穿售卖病畜的男人!
男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