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斤臊子。
到了傍晚,蔺檀下值,回家的路上碰到蔺府的下人,他们说,族里已经不计较了,不会赶苏玉融走,希望二公子早日回家。蔺檀神色不耐,被他们一纠缠,手里的香煎小黄鱼都有些冷了。这样的吃食,一定要守在店里,刚出锅就打包带走,路上一点也不能耽搁,回到家的时候温度才刚刚好,不烫嘴,吃进嘴里的口感也依旧酥脆留香。将下人打发走后,蔺檀回家的步伐加快,紧赶慢赶才没让小黄鱼凉了。听到敲门声,苏玉融起身走过去,这次她学老实了,趴在门缝边问:“是夫君吗?”
“是呀。”
她这才安心下来,拉开门门。
一对视上两个人就笑,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但是看到对方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扬起嘴角。苏玉融闻到香味,眼睛一亮,“是碧云楼的香煎小黄鱼吗?”“是。”
“鼻子真灵。“蔺檀打开油纸,双手捧着,递给她,“快吃快吃,还是酥脆的,要是冷了吃起来会有腥味。”
“嗯嗯!”
苏玉融拿起一片塞进嘴里,鱼刺都被炸酥了,吃到嘴里不用嚼,肉抿一抿就化,上面撒了细盐,外焦里嫩。
她上次和蔺檀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吃了一次,之后就总惦记,但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想要吃。
可是蔺檀看得出来,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腼腆,容易害羞,偶尔才会主动开口要东西。
所以他只好主动些,大概他们真的天生一对吧,上苍给了他敏锐的直觉与观察力,就是为了让他和苏玉融在一起,看出她的别扭与敏感。“给,你也吃。”
苏玉融拿起一片喂到蔺檀嘴边。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屋檐下,头挨在一起,分食掉一包酥脆的小黄鱼。吃完,苏玉融去洗手。
蔺檀将晾衣绳上的衣服收回来。
“嗯?"他站在檐下,目光从绳子上又扫过一遍,“那个呢?”“阿……”
苏玉融哑然,想到白天的事,脸颊发烫,“好像被风吹掉了吧。”她当然不好意思说今天小叔子来时瞧见了,那多难堪啊,蔺瞻走后,苏玉融就从被褥底下翻出来丢掉了。
“好吧。”
蔺檀不疑有他,面上平静,心里却想,好可惜,今晚不能做了。天色暗了下来,苏玉融将油灯点亮,蔺檀进屋瞧见桌上摆着新茶具,问道:“今日有人来了吗?”
“嗯。“苏玉融如实回答,“你今早刚走,小叔就来了。”蔺檀本来在叠衣服,闻言,抬起头看向她,“阿瞻来过?”“是啊。”
苏玉融说:“他说他从三婶那儿打听到我们搬到这里,就过来探望一下。”蔺檀叠衣服的手慢了下来。
他说不出哪里奇怪。
但真细究起来,兄嫂迁居,弟弟前来探望,并不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只是,弟弟是这种性子么?
蔺檀又忍不住懊恼,唾弃自己这带着恶意的想法。他在说什么,蔺瞻是他的亲弟弟,他唯一的血亲,为什么要这么妄加揣测最后仅剩的亲人。
只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落在手边的头发丝,细细密密的触感让人以为是毛虫,慌乱之下看过去,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但又总忍不住胡思乱想,真的只是头发丝吗,不是爬进了袖子里?
“夫君?”
苏玉融突然喊了一声,蔺檀好像在想事情,叠衣服的动作缓慢,看着若有所思。
她走到他身边,又唤了几声,他都没反应,苏玉融只好道:“蔺檀!”他这才回过神,“抱歉,刚刚在想公务上的事情,怎么了阿融?”苏玉融说:“后日就是五弟的生辰了,我与五弟妹交好,又是嫂嫂,想着是否该备份贺礼?只是不知该送什么才合宜。”蔺檀:“此事我正欲同你说。五弟向来喜欢风雅之物,明日我去西市选一幅字画送去便好,既不显得轻慢,也符合他的喜好。”“好呀。“苏玉融笑了笑,“你有主意便好。”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后便洗漱休息了,蔺檀出门检查了一遍院落,将门门卡紧。
他打算明日去请几名粗使婆子与家丁,他不在的时候,能护着苏玉融,先前提过几次她都不要,说浪费钱,但蔺檀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秋老虎过去后,天气便开始一日比一日冷了,院子外的枣树枝叶枯黄,苏玉融翻出厚衣服穿上,没两天,又开始断断续续的下起秋雨。皇城还是前几朝时所建,经历过几次改朝换代,某些地方的城墙早已摇摇欲坠,年年都要修缮,今年是蔺檀是参与这件事的官员,苏玉融每晚都能看到他坐在窗户前画图纸。
她不懂朝堂上的事情,有时候听五弟妹他们闲聊,也只能勉勉强强听个大概,只知道蔺檀如今在朝中很得势,所以蔺三爷他们才着急,觉得自己家好好大的白菜,还没来得及上称称一称重量,就被一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猪给拱了。
贺瑶亭同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苏玉融曾弱弱反驳:“我不是猪,我杀猪。”贺瑶亭被她逗笑。
到了蔺五郎生辰那日,蔺檀公务繁忙,一大早就派人将贺礼送了过去,快傍晚的时候,院门被敲响,苏玉融走过去,看到贺瑶亭院里的丫鬟小桃正站在门外,提着沉沉的食盒,一旁,贺瑶亭正说:“二嫂嫂,是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