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么,手心微微出汗:“Ada,我……是不是又弄错什么了?”
她看着他眼神那么小心翼翼,狠不下心:“没有,就是……有点意外。其实还可以啦,如果键盘不是粉色就好了。”
她努力控制着语气,怕伤到他。粉色键盘?他以为她才7岁吗?不对,作为“果二代”,她7岁时就唯爱苹果的铝合金银色。况且,他的信托管理人看到这批账单会怎么想?简直是恋爱脑实锤!算了,算了。这事以后再掰扯吧。
他最近已经够不顺了,埃文的藏私,布鲁克的批评,独自练习的艰辛,都压得他肩膀沉重。
这时候,她不想再往他身上再压一块石头。但梁思宇并不是迟钝的人,他深吸一口气,嗓音低下去:“你不开心,直说好了,不用伪装。”
她还来不及再解释什么,他已经闷头转身,回了卧室。她匆忙追进去:“Ned,听我说,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明白。“他没看她,只是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我又多管闲事了,安排你不想要的东西。你根本不喜欢,又是在忍受我,对吧?”他甚至突然觉得,自己恐怕根本没学会照顾人,也许她并不需要他。最近她项目进展顺利,根本不需要他,自己能搞定一切。而他呢,深陷猴脑手术训练的泥潭。
即使她帮忙做了视频回放工具,他的自学效率还是极其低下。布鲁克每个动作都不一样,成千上百,靠自己发现规律,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只能根据录像中布鲁克有口头指示的部分,先把那些要求总结一下。更糟的是,杰茜师姐这周完全没空,他们只能约下周二见面。这意味着,这周五和布鲁克一对一的时间,又是一场独孤的战斗。她俯身摸着他的脸:“Ned,我们谈谈…他用手挡住眼睛,表示不想听,这种开头,听起来就不吉利。她叹口气:“那,你不想想,为什么我不想让你难过?”她清了下喉咙,声音变得更细更轻些。这种话她很少说,有点不好意思。“Ned,我在乎你,我也想让你开心。”他颤了一下,迅速起身,把她抱住。
他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对,但心情一路下滑,自我怀疑越来越深,怎么都停不住。
只有这种直白的确认,才让他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点。她也用力回抱,似乎想用这力度告诉他,她有多在乎。周二,训练日,这次的任务是骨窗定位画线和骨膜分离。他们先用3D模型练习骨窗定位,然后在猪脑上练习骨膜的剥离,用电凝钳止血,用吸引器处理积液、骨屑。
练习结束后,梁思宇努力咽下那口气,再次试着请教埃文。对方却依旧微笑:“Ned,你自学得很棒,我没什么可教你了,注意仪器角度,撤出的节奏,别挡住术野就好。”
别挡术野,布鲁克上次骂得最多的就是,又挡术野了。他捕捉到埃文那暗含嘲弄的眼神,本已习惯的消毒水味道却突然让他想吐。今天开始前,他还抱有一丝丝的幻想。也许上次不是故意针对他,埃文本来就计划这次再重点讲布鲁克主刀的习惯和配合技巧。但现在,一切都明摆着了,他必须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天真。傍晚回家后,他扔下书包,进了浴室。
许瑷达今天下班比平时晚了些。
下午,科恩喝咖啡时随口提了句:“昨天埃文和拉斐尔一起吃了午饭。许瑷达气得发抖,埃文就是明晃晃地冷处理Ned。Ned若真的因此心灰意冷,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这体系有问题。她一定要做点什么,她得做点什么。
她对自己说,这不是为Ned一个人,而是为任何一个可能遭遇不公的人。即便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她也应该和他站到一起去,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医学院的陈旧门道她不懂,那些老鼠们的心思更懒得揣摩。不过,她有自己的办法。
世界应当是平的,如果还不够平,她就要亲手把它推平。主刀的动作习惯,如果埃文不肯分享,她就自己来破解一一只要有足够的数据,算法能看穿一切。
他们有布鲁克教授猴脑手术的录像,只需对显微镜下的器械运动进行追踪,计算出动作轨迹、角度、位置分布,她能比他本人更懂他。不就是一个动作追踪算法吗?看不起谁呢?2024年的许教授一路拼过来,在算法上,她可不会输。
她用力一敲回车,打开OpenCV官网,一看发布记录,心里凉了半截一一什么?3.0还是测试版?稳定版居然还是2.4?这都什么石器时代!她快速扫过技术列表,图形增强、特征点检测、光流计算……行吧,勉强够用。
没有GPU加速就没有吧一-只能让Ned手动标注最重要的片段,减少点计算量。
哦?Python绑定还不稳定,天哪,还要回到古老的C++?真是要命!她翻个白眼,好嘛,又得和烦人的指针相爱相杀。现在条件就这样,凑合来吧,以前又不是没写过!她啪地合上笔电,走出门去,像一团蓄势待发的火焰。路过博后办公区,她鼻子一皱,心里冷哼:等着吧,她倒要看看,以后他还能对谁摆谱。
回到公寓,她爬上楼,叹口气,今天Ned估计很不好受,要接受埃文这卑鄙小人的培训,明知毫无针对性,还得待足两小时,肯定令人恶心。怎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