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浮现一丝惧意。
“疯子……真是个疯子!”
阎王的身影已经虚幻,可他却依旧在笑。
“路西法……你记住……”
“阴司……永不言败!”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唯有一缕执念,融入阴国大地。
……
赏善判官感受到阎王气息的消失,浑身一颤,眼中血泪滑落。
他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以前的时候,原来阎王就是如此的宽容,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阎王翘着腿坐在判官殿的房檐上,手里晃着一杯人间进贡的珍珠奶茶,吸得“滋溜”响。
赏善判官抱着一摞生死簿路过,抬头瞥了他一眼:“阎君,您又在偷懒?”
阎王叼着吸管,含糊不清道:“放屁,本君这是在……监督工作。”
“那您能别把腿翘那么高吗?阴兵们都在看。”
“啧,管他们呢。”阎王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把腿放了下来。
他晃了晃奶茶杯,里面只剩最后一口,珍珠沉在杯底。
“喏,给你。”他随手一抛。
赏善判官下意识接住,低头看了看,又抬头:“……就一口?”
“爱喝不喝。”阎王别过脸,假装看风景。
赏善叹了口气,还是低头吸了一口。
甜得要命。
他忍不住笑了:“您每次都这样。”
“哪样?”
“把最后一口留给我。”
阎王耳朵尖微微泛红,恼羞成怒:“放屁!本君只是喝腻了!”
赏善也不拆穿,只是笑着把空杯丢进忘川河里。
“下次……多买一杯吧。”
“想得美!人间贡品很贵的!”
……
阴司大宴,人间进贡的牛羊牲畜堆满了酆都城的广场。
阴兵们欢呼雀跃,牛头马面已经开始架火烤肉。
赏善判官端着生死簿走过来,却发现阎王蹲在角落,手里捏着一块干巴巴的馍,啃得津津有味。
“阎君,您怎么不吃肉?”
阎王头也不抬:“本君就爱啃这个,特别香。”
赏善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一把抢过干粮。
“?”阎王愣住。
赏善咬了一口,牙齿裂了两颗
“大王,这饼……硬得能砸穿忘川河,您管这叫‘特别香’?”
阎王心虚地别开眼:“本君口味独特不行吗?”
赏善叹了口气,转身从烤架上撕了条羊腿,塞进阎王手里。
“吃。”
“本君不——”
“吃。”
“……哦。”
阎王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眼睛却微微亮了一下。
赏善看着他,忽然轻声道:“您以前……是不是也这样?”
“哪样?”
“把肉分给手下,自己啃干粮。”
阎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嗤笑:“放屁,本君是阎王,想吃什么吃什么!”
赏善没说话,只是又撕了块肉递过去。
阎王接过来,小声嘀咕:“……就吃这一块,那牛头马面爱吃这个,给他们多留点。”
还有,那天是深夜。
赏善判官伏案疾书,勾魂笔在生死簿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阎王瘫在旁边的高背椅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打架。
“阎君,您要是困了,就回去睡。”赏善头也不抬道。
“谁、谁困了?!”阎王猛地坐直,强撑精神,“本君这是在……监督你工作!”
“那您能别打呼噜吗?”
“本君没打呼噜!”
“您打了,还流口水。”
阎王立刻抹了把嘴角,发现被骗,怒道:“赏善!你胆肥了是吧?!”
赏善终于抬头,眼里带着笑意:“您要是真不困,就帮我把这些生死簿批了。”
阎王盯着那摞比他还高的竹简,沉默两秒,忽然往椅背上一靠。
“本君突然觉得……监督也是一种工作。”
“……”
赏善摇摇头,继续低头批阅。
阎王看着他,眼皮又开始打架。
……
不知过了多久,赏善忽然觉得腿上一沉。
低头一看,阎王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他腿上,睡得毫无形象,甚至还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