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渭水之南。
嗡!
金属摩擦的低沉嘶吼撕裂空气,通天圣塔那黑曜石打造的巨型躯体,其塔尖已触及云宵的边缘。
塔身之上,一道道血色符文如同饥饿的血管,在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
塔底那深不见底的血池中,黑气冲天,一股腥甜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工地上,令人闻之欲呕。
数万名劳役眼神空洞,麻木得如同地鼠,机械般将一块块,镌刻着怨念符文的巨石,源源不断地送上塔顶。
圣塔,只剩下最后三尺的高度,便可彻底封顶。
权力的祭坛,即将完工。
高台之上,那座由无数骸骨与玄铁铸就的杀戮王座上。
李承训端坐不动。
他全身覆盖着厚重的玄铁重甲,猩红的大氅在他身后,被高空的罡风吹得笔直,如同一面正在燃烧的血色旗帜。
他一动不动,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冰冷,嗜杀,甚至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影一无声无息地浮现,如同贴着地面蔓延开来的阴影,悄然单膝跪地。
“动静。”
李承训冰冷开口,那双鹰隼般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魏王李承业动了。”
影一的声音沙哑而平直,没有任何起伏。
“他用三千万贯现钱,强行购买了东市所有仙家店铺的顶级供奉,并且,召集了所有潜伏在长安城内的天庭妖族‘供奉’,要在东市最大的酒楼‘摘星楼’,举办一场所谓的‘封顶大典’,高调庆祝塔身即将完工。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用他那无穷无尽的财富,来威慑全城,收拢人心。”
李承训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残忍的讥讽。
他猛地一握拳,手指上的玄铁指虎,与覆盖着手甲的铁片,相互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金钱?呵。”
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等本王收网之时,他那些所谓的金票,还不如塔下面这些,沾满了血的石头值钱。”
“齐王呢?那个只会掉眼泪的伪君子。”
“齐王李承德,继续在演他的‘仁义’大戏。”
“他砸光了最后三州储备的赈灾粮,并且,在昨天夜里,伪造了一场所谓的‘天降青龙’的祥瑞。然后,以此为由,强行‘请’动了,当朝太傅,德高望重的萧瑀大人,为其站台。宣称‘以德服人’,如今,长安城内,超过七成的士族与儒生,都已视其为未来的圣君。”
李承训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骇人的血光。
“德?”
“在这人吃人的世道,我李承训的刀,就是唯一的仁义!”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告诉李存孝。”
“目标,魏王在东市‘摘星楼’举办的‘金钱宴’,以及,他麾下所有,所谓的内核供奉。”
“让他们,同样,在东市,设一场‘财神宴’。以庆祝我二弟李承业,为圣塔封顶,大肆放血为名,将所有,收了他好处的天庭仙官与妖族供奉,都给本王‘请’过来。”
“要求。”
李承训侧过头,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刃,锋锐无匹。
“当着,东市所有商贾的面,将我二弟送出的那些金票,全都给本王,烧成灰。”
“至于,那些,敢来赴宴的仙官妖王……”
“用‘纤夫’的方式,扒光了,用铁链锁在东市的牌坊上,给本王,示众一日。”
“让他们,也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钱,买不来人命。”
“是。”
影一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践踏财富,才是对他们,最终极的羞辱。”
他领命,身影瞬间消失在阴影之中。
……
长安城内,魏王府。
金碧辉煌的书房之内,金币与珠宝,堆积如山,几乎要将整个房间都彻底填满。
但,魏王李承业,却丝毫感受不到,被财富包围的喜悦。
他身穿华贵的锦袍,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背后的衣衫,早已被汗水彻底浸透。
无尽的财富,压不住他心头,那越来越强烈的恐慌。
“该死的李承训!他敢动武,我就要让他,身败名裂!”
魏王李承业的眼中,闪过一丝,与他那和善外表,截然不同的狠厉之色。
他的身旁,天庭派来的连络官,司禄星君,正卑躬屈膝地站着,脸上的笑容,谄媚到了极点,但那不断往下流淌的冷汗,却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