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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上来!”
那名被打断腿的唐军俘虏,被粗暴地,扔在了颉利可汗的脚下,激起一片尘土。
他是个西十多岁的中年人,从那身虽然破烂却依旧能看出制式的甲胄来看,应该是个百夫长。他浑身是伤,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冰冷的、刻骨的、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的仇恨。
颉利可汗走下京观,用那根镶嵌着宝石的、华丽的马鞭,挑起那名俘虏的下巴,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充满了优越感的语气,居高临下地问道:
“说!你们的那个主帅,那个坐在西轮车上,装模作样的软蛋,他,真的是,叫卫青?”
那名百夫长,抬起头,看着颉利可汗那张写满了残忍与狂妄的脸。
突然,他猛地,一口混合着鲜血与唾沫的血痰,狠狠地,啐在了颉利可汗那华丽的马鞭之上!
“呸!”
他冷笑道:“我们大唐的大将军,名讳,也是你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草原杂碎,配提的?!”
“找死!”
颉利可汗勃然大怒!他猛地抬脚,穿着牛皮重靴的脚,狠狠地踹在了百夫长的胸口!
“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百夫长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虾米般蜷缩起来,剧烈地咳嗽着,更多的血沫从他的口鼻中涌出。
但他,依旧咬着牙,死死地瞪着颉利可汗!那眼神,像一头濒死的孤狼!
“说!”颉利可汗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充满了暴虐,“本汗再问你一遍!他,到底是不是!”
百夫长,惨然一笑,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嘶吼道:
“是!他就是!他就是我们大唐的大将军卫青!”
“他就是,当年,将你们那群跟狗一样的祖宗,从漠南,一路追杀到漠北的,那个,卫青!”
“轰——!!!”
颉利可汗的脑子,猛地,炸了一下!
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寒意,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
他他承认了!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诈我!是在用这种方式,动摇本汗的军心!
“那那那个霍去病呢?!”颉利可汗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那个带兵北逃的懦夫!他呢?!他是不是也是假的?!”
听到“霍去病”三个字,那名本己奄奄一息的百夫长,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种无比狂热的、如同信徒看到了神明降临般的光芒!
他笑了!
笑得无比灿烂!无比骄傲!甚至笑得开始咳血!
“逃?”
“哈哈哈哈你这个蠢货!你以为,我们的冠军侯,是在逃吗?!”
“蠢货!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草原上的蠢货!”
“他,是去狩猎了啊!”
他用一种怜悯的、看着死人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突厥可汗!
“他,就是那个,封狼居胥的霍去病!就是那个,杀得你们祖宗,闻风丧胆的冠军侯!”
“他是奉了我们陛下——那至高无上的、行走在人间的神明——的旨意,从历史的长河中,被重新唤醒的”
“神将!”
“他不是在逃跑!他是去,端你们的老窝了!他是去,把你们的老人、女人、孩子,全部杀光!将你们突厥这个肮脏的种族,从这片草原上,彻底抹去!”
“而我们”
百夫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片还在疯狂厮杀、尸横遍野的战场。
“我们,只是,负责,把你们这二十万头自投罗网的蠢猪,死死地,留在这片为你们准备好的屠宰场里的诱饵啊!”
“哈哈哈哈颉利!你完了!你们所有人都完了!你们,都要死在这里!给我们陪葬!”
说完,他猛地,头一歪,竟是,瞪着一双充满嘲弄与快意的眼睛,活活,气绝身亡!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颉利可汗,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被一道九天神雷,从头到脚,来来回回,劈了整整一百遍!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耳边,只剩下那个百夫-长临死前,那如同魔鬼诅咒般的、充满了无尽恶意的狂笑声!
神将
唤醒
端老窝
诱饵
屠宰场
一个个冰冷的、恐怖的、让他亡魂皆冒的词语,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地串联、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