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希望。可他知道,那没用。崩坏能已经侵蚀了孩子的五脏六腑,任何外力都无法逆转。
“不能。”他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女人愣住了,她看着千劫,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
她突然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你不是神明!你是骗子!你根本不想救我们!”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人群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是啊……他自己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他只保护自己吗?”
“说不定……这场灾难就是他带来的!”
不知是谁先说出了这句话,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
“对!自从他来了之后,崩坏兽才越来越多的!”
“崩坏病也是!肯定是他带来的诅咒!”
“他根本不是什么神明!他是恶魔!”
恐慌催生了怨恨,怨恨扭曲了理智。人们开始忘记千劫曾经的守护,忘记他一次次从崩坏兽口中救下他们的性命。
他们只记得自己正在死去,而千劫活得好好的。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们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叶莲娜和奶奶试图为千劫辩解,却被愤怒的人群推搡到一边。“你们被他骗了!”有人朝她们怒吼,“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那天晚上,村里的几个老人聚在一起,秘密商议了很久。
他们是外来者中最年长的,也是最迷信的。
他们坚信,千劫之所以能抵抗崩坏病和崩坏兽,一定是因为他的血液里蕴含着特殊的力量。
“只要喝了他的血,我们就能像他一样,不被崩坏病侵扰。”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人说,他的儿子昨天刚死于崩坏病,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可他那么厉害,我们怎么可能……”有人犹豫道。
“他再厉害,也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瞎眼老人恶狠狠地说,“我们把他绑起来!只要拿到他的血,大家就都有救了!”
没人反对。在死亡的威胁面前,理智早已荡然无存。他们开始秘密准备——收集粗壮的铁链,打磨锋利的刀子,约定好动手的时间。
那天深夜,千劫正在屋里闭目养神。他能感觉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崩坏能,也能听到外面压抑的哭泣声和争吵声。
他知道,人们对他的怨恨越来越深,却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
门被猛地踹开,十几个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铁链和木棍。他们脸上带着疯狂的、破釜沉舟的表情。
千劫没有反抗。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哀的平静。
铁链缠绕住他的身体,冰冷而沉重。男人用铁棍撬动着铁链的锁扣,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们把他拖出木屋,拖到村庄中央的空地上——那里曾经是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也是他杀死第一头巨熊的地方。
空地中央有一根古老的石柱,据说是村庄建立时就存在的,用来祭祀山神。他们把千劫绑在了石柱上,铁链一圈圈缠绕,最后用巨大的铁锁锁住。
“恶魔!你就在这里忏悔吧!”
“等我们拿到你的血,就能摆脱这场灾难了!”
“这都是你应得的!”
人们对着他怒吼,发泄着心中的恐惧和怨恨。千劫依旧沉默,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叶莲娜和奶奶的方向。
她们被几个男人拦着,叶莲娜拼命挣扎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喊着“放开他”。奶奶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劫微微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瞎眼老人带着几个男人,拿着刀子,走到了石柱前。村民们围了上来,一个个眼神狂热而紧张。
“开始吧!”瞎眼老人举起刀子,朝着千劫的手臂刺了下去。
刀锋划破皮肤,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千劫的身体微微一颤,却依旧没有反抗。
老人用一个陶罐接住千劫的血,然后分给周围的人。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脸上带着虔诚而期待的表情。
“感觉怎么样?”
“好像……有点力气了?”
“我身上的纹路好像变淡了!”(其实只是心理作用)
虚假的希望让人们变得更加疯狂。他们开始定期从千劫身上取血,有时是手臂,有时是脖颈。
千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又在崩坏能的影响下迅速愈合,留下一个个丑陋的疤痕。
他的力量足以轻易崩断铁链,足以在一瞬间杀光所有伤害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