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区的地貌就会突然切换。
前一秒还在热带雨林里穿越藤蔓,下一秒脚下就变成了滚烫的沙地,灼热的空气烤得人头晕眼花,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烙铁上。
正午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晒得作训服能拧出水来,秦风却抱着胳膊站在遮阳伞下,手里的望远镜片刻不停地扫过每个新兵:“速度再快点!沙漠里的崩坏兽可不会等你们中暑!”
到了下午,模拟区又会变成海岸滩涂,冰冷的海水没过膝盖,带着咸涩的气息灌进作训服。
新兵们要在齐腰深的水里完成战术匍匐,海浪拍打在脸上,咸得人睁不开眼。秦风的吼声混在浪涛里:“低一点!再低一点!难道要让子弹打穿你们的后背吗?”
最可怕的是城市废墟巷战模拟。断壁残垣间弥漫着硝烟味,废弃的汽车里时不时会弹出假人靶,老兵们穿着吉利服藏在暗处,用特制的金属弹头步枪“点名”。
当弹头带着破空声打在身上时,不会破皮,却会传来一阵剧烈的共振,像被重锤砸中,疼得人龇牙咧嘴。
“记住这种感觉!”老兵的声音从废墟顶端传来,枪口还冒着烟,“这就是被子弹打中的滋味!下次再暴露位置,就不是共振这么简单了!”
科斯魔是第一个被“击中”的新兵。
弹头打在他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摔在地上,却在老兵换弹的间隙迅速翻滚到断墙后,动作快得像只猫。
九霄躲在另一堵墙后,看见他嘴角沾着灰尘,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属于猎手的敏锐。
枪械组装训练更是噩梦。老兵只演示一遍,零件就被扔进泥水里,新兵们必须在三十秒内从污泥中捞出零件,组装成一把完整的步枪。
莱尔的手指被零件划破,血珠滴在泥水里,却依旧专注地拧着螺丝,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快点!”秦风的橡胶棍敲打着旁边的金属架,“三十秒!敌人不会等你研究说明书!”
到了晚上,理论课的灯光昏暗得像鬼火。
新兵们趴在课桌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要强迫自己记住密密麻麻的崩坏兽数据……
“突进级崩坏兽的弱点在眼部的核心,当然也有可能会产生双核,另一个一般在脊柱的位置”
“律者刚诞生时的能量波动频率一般在6千左右”
……稍有走神,就会被秦风的粉笔头砸中额头:“编号734,起来回答!第四律者的能力是什么?”
九霄猛地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脑海里的意识叹了口气:“控制宏观流体创造理想流体和理论流体,笨蛋”
她慌忙复述出来,才勉强逃过一劫,坐下时,额头的粉笔灰混着汗水流进眼睛,涩得生疼。
第五天夜里,当终端显示累计奔跑里程达到372公里时,已经有近千名新兵被抬上了医疗车。
他们有的是因为体力不支晕倒,有的是因为在模拟战中“伤亡”次数过多,还有的是主动放弃——
秦风在广场中央放了个红色按钮,只要按下去,就能离开这座地狱,但直到此刻,按钮上还蒙着层薄薄的灰尘。
最后两天的“猎杀游戏”,将地狱周推向了高潮。
整个模拟区变成了真实的战场,老兵们化身为“敌人”,用红外瞄准镜锁定新兵的身影。
九霄的终端已经响过三次——每次被“击中”,她就要扛着三十公斤的背包在废墟里狂奔五公里。
第三次跑完时,她扶着断墙吐得昏天暗地,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放弃吗?”脑海里的意识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九霄摇了摇头,手背擦过嘴角的酸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放弃……”她看着远处科斯摩的身影,那个少年正像猎豹般穿梭在废墟间,动作轻盈而精准,“他还在坚持。”
第七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模拟区时,整个训练场只剩下两个人还能站着——九霄和科斯魔。
九霄的作训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沾满了泥土和血渍,左腿的伤口被简单包扎过,渗出血迹染红了绷带。
科斯魔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脱臼被强行复位,脸上还留着擦伤的疤痕,却依旧挺直着脊背。
秦风站在他们面前,手里的橡胶棍第一次没有挥动。
他看着两个年轻的身影在晨光里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眼神里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恭喜你们,通过了。”
凯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模拟区边缘,黑色的作战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看着九霄和科斯摩,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对身旁的特种部队队长点了点头:“就他们两个。”
队长敬了个军礼,转身走向两个新兵,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和:“跟我来。从今天起,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