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梁平挂电话了?”
“黄天”皱着眉放下手机,“老梁也真是,胡言乱语,被我说了两下就挂电话,唉!”
叹气时,卫生间的门啪嗒一下打开,一个瘦弱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裙子空荡荡地挂在她身上,好象挂在了一副骨架上。
皮肤苍白,似很久没见阳光,头发乌黑,直直地垂到腰间,五官极淡,瞳孔泛白,看人的时候眨也不眨,嘴唇没有丝毫血色。
她赤着脚,脚踝很细,走路没有声音,裙角轻轻飘动。
“哥,怎么了?”声音很细很柔。
“黄天”回头一瞧,却见妹妹黄佳已走到自己身边,神情莫名。
“没什么,就是刚刚梁平他打电话过来,说什么我是孤儿,被我骂了几句,他气得挂电话了。”
“黄天”摆了摆手,笑道:“今天是你生日,别提他了,来,先拆包装……”
他一边说,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馀光瞥向黄佳,后者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眼神空洞象是死人。
他骇了一跳,心脏狂跳,大脑中恍若惊雷炸响,似乎有什么封印被解除了一般。
‘青阳孤儿院、我是孤儿……不,我不是,不,我是!!’
“啊啊啊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啊!!”他猛地抱住脑袋,一下嚎叫起来。
黄佳轻轻凑近,手指抚着他的脖颈,一股冰凉之意让他慢慢安静下来,“哥哥,你和我们是一家人呢,永远的一家人……”
“黄天”呆呆地看着黄佳,脑子里忽然回想起刚才梁平所说的话,而后猛地一把将黄佳推开,就象推开了一层雾,他跟跄后退,“你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世上从来就没有黄佳!!”
黄佳轻飘飘地向前,只是一个眨眼,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冰冰凉凉的手指再次抚上他的脖颈,后者想用力推开,却始终推不开。
“你,是我的哥哥啊,你为什么,要醒过来呢?”
黄佳那张素白的脸象是湿漉漉的纸张般皱起,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苍白的嘴唇向两侧延伸,嘴角裂开一道细长的缝,一直延伸到耳根。
看着眼前这张诡异的脸庞,“黄天”惊骇欲绝,竭尽全力地想要跑开,然而黄佳一只纤细的手扣住了他的肩膀,让他连动弹都不能。
旋即,一股冷意顺着黄佳的手指渗进他的身体里。
心脏一颤,骤然停跳,“黄天”的瞳孔愈发涣散,仅仅一会儿就再无声息。
“哥哥……”
纤细的手指抚着尤带恐惧的脸,黄佳的嘴张得愈发大,整张脸上有一半都是嘴和锋利如锯齿的牙。
“啪!”
一声脆响,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后者一怔,抬眼一看,正对上一双平静如幽潭般的眼睛。
“嗬?”
黄佳嘴里发出疑惑的低吼声,似乎在奇怪为何已经死去的人竟然还能复生。
下一瞬,耀眼的雷光从黄天的掌心爆发开来,黄佳浑身剧颤,面部顿时扭曲,她重重嘶吼一声,被黄天抓住的右手一下断开,断尾求生,周身刮起一道风,向卫生间飞去。
但,身子刚刚飞腾而起,她的右腿便被牢牢抓住,而后便是天旋地转一般,整个人被硬生生从半空拽了回来,重重地砸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道裹挟着炽烈火焰的拳头如山一般轰然落在她的脑袋上!
“啊!!”
一声尖啸戛然而止,她的脑袋如同水袋般噗的一下炸开,浓黑如墨的脓血溅洒了一地!
就在她被杀死的刹那,四周的冰冷死寂如潮水般退散,各种各种的声音涌进耳朵里。
“大酬宾!大酬宾!全场衣服五折起!全场衣服五折起!”
“馒头,包子,一块两个!馒头,包子,一块两个!”
“滴滴!滴滴!”
“别滴了,前头路堵了,不是我不想让!”
“收废品了哟,收旧手机、旧计算机、旧洗衣机!”
“……”
屋子里,黄天长身而立,他的脚下,有一串泛白陈旧的手炼。
抬手一招,手炼就飞到他的手掌中,稍稍感应一番,就能从中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恶意与杀意。
“那些驱梦人就是与这种东西共生,从而借助噩梦的力量,来对付其他的噩梦吗?”
他若有所思,手中一团火焰升腾而起,将手炼烧成灰烬,顿时,一团极其精纯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里。
片刻后,他微微颔首,“我这一缕意识破界而来,所携带的力量大概相当于练气初期,但吸纳了这团如天材地宝般的灵力后,倾刻即成练气中期,离后期也只差些许,不错。”
以他本身的境界,凭借练气中期的修为,和诸般神信道法,对敌道基亦是不难,寻常邪祟级噩梦自是轻易镇压。
“每一个噩梦对我来说都是一份天材地宝啊,有多少就能吸收多少,不嫌多,毕竟对我而言,元神之境前不存在瓶颈。”
先前摔落在地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