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这自信是从何而来,但我绝对不愿意对上这样的敌人,他几乎完美无缺,看不到任何破绽!”
周涂闻言怔然,“好象还真是如此,他竟然不担心四大派设伏,一人一马径直入宗。”
这世上,除了横压当世的殷丰海,谁也不敢说自己是无敌的,既然不是无敌的,行事就会有所顾忌,会忧虑。
偏偏从黄天身上看不出一点担忧。
周涂疑惑不解,“他凭什么这么自信?!”
“我也不知,这就是我恐惧他的原因之一,他果决、自信,不犯错!”周妙素说道。
周涂沉默许久,终于将今日官衙中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黄天修炼快是人人都能看得到的事,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能跨两境杀宗师!这种事古来少有,所以很多人凯觎他身上藏着的秘密,如果是一般人想打他的主意还好,偏偏这一次是他的顶头上司——”
周涂叹息,“牛宽馀的实力极强,纵是两个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若伺机出手,黄天必死无疑。
我来昆云前本还想着好好结交一下黄天,没想到却碰上这档子事。”
周妙素闻言幽幽道:“叔父你真的认为黄天必死吗?
”
周涂讶然,“你不认同?”
周妙素道:“叔父,如果让你现在去和黄天生死一战,你有把握必杀他吗?”
周涂一怔,“我和他生死一战?”
“是啊,如果你觉得自己轻易就能杀了他,那么牛宽馀杀他自然也不费力,可如果你没把握——”
周涂陷入沉思,脑子里回想起黄天一路走来的种种事迹,良久,他长叹一声,“我没有把握,甚至,我心里很不安!”
“为何不安?”周妙素追问。
“因为,现在距他突破至五品,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次反而是周妙素愣住了。
周涂解释道:“这一个多月过去,他很有可能再次突破,成就四品,以他五品杀三品的战绩来看,一旦破境四品,杀二品武者不难!”
说出这句话时,他都感到一阵荒谬。
什么时候,五品破境四品只需要一个多月?而且哪个四品能杀二品宗师?
可偏偏,这一切放在黄天身上,都让周涂觉得很有可能成真!
周妙素闻言莫名打了个冷颤,“他,不会真的又突破了吧?”
二人面面相觑。
沉默了片刻,周妙素目光坚定道:“叔父,现在是和他交好的最好机会!”
周涂缓缓点头,“你派人送封信给他,告诉他牛宽馀可能对他下手的事——不,我亲自上门拜访,现在就过去!”
周妙素见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叔父你难道就不怕与黄天走得近了,开罪牛宽馀?”
周涂呵了一声,“牛宽馀虽强,却已是冢中枯骨矣!”
“何解?”
“得罪了黄天,他没几日活头喽。
悠悠地说了一句,周涂起身向院外走去,周妙素想了想也跟上去,二人骑着马,一路奔驰到宝青坊清晖园所在的巷道。
还未进去,就看到一个满头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脸色灰败地从清晖园里走出。
“那人是?”周涂见附近不少人对那老人指指点点,问了一句。
周妙素低声道:“黄寻旧。”
“他?他怎么来了清晖园,而且还进去了?”周涂诧异。
自黄天名扬州郡后,他的身世背景便人人皆知,是以周涂此前虽没见过黄寻旧,但知晓其和黄天的恶劣关系。
而据周涂所知,黄天很少见外客,更别说是黄寻旧了,上一次黄寻旧登门拜访,就被黄天给拒之门外,好生尴尬,怎么这一次放他进去了。
周妙素有些唏嘘道:“叔父你有所不知,自从黄天接连败杀两名宗师的消息传开,黄府本就难过的日子更难过了。
首先是黄府的族业几乎被人分食干净。
然后是黄寻旧的长子黄谦,被派出郡城执行任务,在途中被凶人袭杀,重伤逃回,虽保住了一条命,却气血大伤,实力掉到了九品,且被人砍掉了一条手臂,武道再难精进。
而二子黄睿、三子黄健,于休沐日时,在街上莫名惹上了一伙江湖人,被打成重伤,下半身算是废了。
至于他的夫人贺云柔,因为三个儿子的遭遇心忧成疾,病笃难医。
接连的打击让黄寻旧心气受挫,人象老了几十岁,彻底心灰意冷,听说他已经准备离开郡城,避居乡野了此残生了。”
“也就是说,他今次登门算是最后一别,也算是求饶了?”周涂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