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工资?”
许正眼神一冷。
“那二丫的钱就不是她的钱了?要么还钱,要么扣工资!你们自己选!”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李海江和王翠英彻底瘫软在地,面如土色,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他们知道,许正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许正不再看他们那副凄惨恶心的模样,转身拉起李二丫的手,语气柔和了下来。
“二丫,我们走。”
李二丫看着许正,眼泪再次涌出,她用力点了点头。
许正带着二丫,在一片狼藉和死寂中,昂首走出了“美好人家”酒楼。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酒楼门口,那令人窒息的寂静才被打破。
“哇——!我的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王翠英第一个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刺耳,充满了绝望和撒泼。
“许正那个小畜生!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连亲舅舅都敢这么欺负!他还是不是人啊!”
李海江也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椅子上,捶胸顿足,破口大骂,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风光”?
夫妻二人一个坐地哭嚎,一个瘫椅怒骂,将所有的怨气和失败都发泄在了许正身上,却绝口不提自己是如何逼迫女儿、如何贪婪无耻。
“我的钱啊!我的酒席啊!全完了!全完了啊!”
王翠英哭得撕心裂肺,“以后在村里还怎么见人啊!我没脸活了啊!”
“扣工资!他凭什么扣我工资?那是我的血汗钱!”
李海江双眼赤红,状若疯癫,“我要去告他!我要去闹!我不信没人管得了他!”
周围的几个还没走的村民,看着这对夫妻丑态百出的样子,脸上都露出鄙夷和厌恶的神色,纷纷摇头,也懒得再劝,各自散去了。
偌大的酒楼大厅,转眼间就只剩下满地狼藉和这对哭天抢地的夫妻。
这时,一直躲在角落没敢吭声的李海河,看着哥哥嫂子这副惨状,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试图去扶王翠英。
“嫂子,哥……你们……你们别哭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先……先回家再说吧……”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李海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弟弟。
“回家?!回什么家?!李海河!刚才许正那个小畜生欺负我们的时候,你死哪儿去了?!你怎么不站出来帮我们说句话?你还是不是我弟弟?”
他被许正压得抬不起头,此刻便把所有的怒火和屈辱都倾泻到了懦弱的弟弟身上。
李海河被哥哥吼得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畏惧和为难的神色。
“哥……我……我不是不帮……可……可你也知道……许正他……他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了……他是大老板……认识的人多……连……连镇上领导都给他面子……我……我哪敢跟他顶嘴啊……”
他说的倒是实话。
许正如今在镇上的地位和能量,早已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村民能比的了。
李海河从小胆子就小,对许正这个越来越有出息、气场也越来越强的外甥,心里早就存了几分畏惧。
“没出息的东西!”
李海江见弟弟这副怂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就这么怕他?!他再厉害也是你外甥!是你晚辈!你怕他个球!你个窝囊废!”
王翠英哭嚎了半天,见人都走光了,再闹下去也只是更丢人。
她止住了哭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却变得有些麻木和阴沉。
她拉了拉还在骂骂咧咧的丈夫。
“行了!海别骂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回家!”
她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酒席和空荡荡的大厅,心在滴血,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她知道,今天这脸,是彻底丢尽了。
再闹下去,只会成为全镇的笑柄。
李海江被妻子一拉,也骂累了,颓然地瘫在椅子上,像一滩烂泥。
李海河见状,赶紧上前,和嫂子一起,费力地把失魂落魄的哥哥从椅子上架起来,三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
另一边,许正骑着自行车,载着李二丫,回到了厂里。
厂里依旧安静。
王亚萍看到许正带着眼睛红肿的二丫回来,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去忙自己的了。
许正把二丫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二丫,喝点水,缓一缓。”
许正把水杯递给她,语气温和。
李二丫双手捧着温热的水杯,低着头,小口地喝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滴进杯子里。
“阿正哥……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她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愧疚。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
许正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