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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夕阳将宫墙染成血色时,姚广孝已换上玄色劲装,伏在工部衙门对面的茶楼屋顶。檐角风铃叮咚作响,与下方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交织成诡异的韵律。他望着墙内每隔三丈便悬挂的气死风灯,忽然想起靖难之役时,也曾在这样的夜色里谋划过无数生死局。月光掠过腰间软剑,他深吸一口气,身形如狸猫般跃下屋檐。
后院的狗突然狂吠起来,姚广孝足尖轻点,借力跃上百年古槐。树皮粗糙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悬在离地丈许的枝桠间,看着巡夜队举着火把在下方来回搜寻。犬吠声渐渐平息后,他悄然落地,贴着长满青苔的墙根挪动。月光透过斑驳的窗纸,将屋内景象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与混沌之力特有的腥甜气息交织。三个傀儡工匠正机械地临摹图纸,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里,夹杂着某种类似昆虫啃噬的细碎响动。姚广孝瞳孔骤缩——工匠们耳后浮现出暗红色纹路,正随着呼吸节奏诡异地蠕动,如同寄生在皮肤下的活物。
他屏住呼吸,刚要靠近案几,忽觉后颈汗毛倒竖。铜镜里,一道黑影正从梁上垂落!姚广孝旋身挥剑,软剑却如斩入泥潭般迟滞。黑影化作黑雾缠绕剑身,冰冷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老朋友,别来无恙?"正是昨夜庆寿寺那熟悉又陌生的嗓音。
剑气与黑雾相撞,屋内烛火尽数熄灭。姚广孝足尖点地后退,腕间佛珠突然迸发金光。借着刹那的光亮,他看见黑影额间浮现出六芒星状的混沌印记,与自己在时空裂隙中见过的恶魔图腾如出一辙。"你们到底想从宝船上得到什么?"他厉声质问,却只换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打斗声惊动了守卫,院门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黑影趁机化作流光没入墙壁,姚广孝在混乱中抢过案头纸条。冲出工部时,追兵的箭矢擦着耳畔飞过,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钱,精准打灭转角处的灯笼。夜色吞没了他的身影,只留下地面一串逐渐淡去的血脚印——方才缠斗中,他的左臂被混沌之力灼伤,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回到城郊破庙,姚广孝就着月光研究纸条上的符号。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竟与他记忆中的星象图暗合,更诡异的是,每个符号末端都延伸出类似船舵的纹路。庙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他反手抽出软剑,却见一位白发老者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而入。"黑衣宰相的身法,多年不见仍是这般利落。"老者抚须而笑,浑浊的眼中却闪过精芒,一时间,姚广孝也忘记了这人是谁,还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万幸的是那老者做起了自我介绍,"老朽机关翁,听闻宝船之事,特来相助。"
两人彻夜长谈,机关翁从袖中取出个精巧的船舵模型。象牙雕琢的舵盘上,二十八宿星图与奇门遁甲阵纹浑然一体。"宝船舵盘乃是镇国大阵的海上延伸。"老者转动舵柄,模型底部缓缓升起微型城池,"若能在启航前找到阵眼"话音未落,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姚广孝与机关翁混在运送木料的车队中靠近宝船厂。远远望去,数十艘宝船如巨兽般横卧在船坞,船帆尚未升起,却已透出君临四海的威严。可当他们靠近主舰时,一股熟悉的混沌气息扑面而来——甲板上,几个工匠脖颈处的暗红色纹路,正与昨夜工部傀儡如出一辙。
姚广孝与机关翁对视一眼,老者浑浊的眼底泛起冷光,手中龙头拐杖顶端的夜明珠突然泛起幽蓝光芒。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却掩盖不住空气中愈发浓烈的混沌腐臭。"不好!"机关翁猛地扯住姚广孝衣袖,布满老茧的手指微微发颤,"这些傀儡身上的混沌气息与我昨夜在船舵模型中感应到的阵眼波动相互呼应,恐怕宝船的核心机关已被篡改!"
话音未落,甲板上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本该静置的巨型船舵竟开始缓缓转动。精钢铸造的舵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铜制齿轮咬合处迸溅出幽紫色的火花,火星落在木板上瞬间燃出诡异的黑色焦痕。姚广孝抬头望去,只见二十八宿图纹的船帆无风自动,星象图案正在诡异地扭曲重组,化作他在时空裂隙中见过的混沌图腾。
几个傀儡工匠同时转头,空洞的瞳孔里翻涌着浓稠的黑雾,手中凿子、斧锤骤然泛起暗紫色幽光。他们的动作僵硬而迅猛,如同被提线操控的木偶,带着破空之声朝着二人疯狂扑来。机关翁迅速甩出腰间金丝软索,缠住最近的傀儡手腕,银丝与混沌之力碰撞,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快!斩断舵盘上的北斗七星纹路!那是混沌阵眼的关键!"老者嘶吼着,却被突然暴涨的黑雾卷入甲板缝隙,只留下半截断裂的软索在空中飘荡。
姚广孝凌空翻身,软剑划出金色弧光。当剑尖触及舵盘第七颗星纹的瞬间,整艘宝船剧烈震颤,龙骨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血色雾气从船底升腾而起,在半空凝聚成六翼龙首的虚影。龙首张开血盆大口,垂下的光链竟穿透船板,与海底深处闪烁的暗红色光芒相连。无数气泡翻